第265章 家族
对晏晏招了招手,莫馨馨说:“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温暖而美好的阳光洒在屋子前的院子里,绿油油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颗参天大树。
树冠庞大,枝盘错节,却是顶天立地。
晏晏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色的雕花椅子,是西洋的材质。同款的雕花桌子上,精致的点心放在那里。阳光照在那些精致的吃食上,更添一丝好看。
晏晏和莫馨馨对坐着,莫馨馨看着晏晏手拿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她看了一眼晏晏的肚子,问她:“孩子多大了?”
晏晏说:“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说完,晏晏自己愣了一下。
原来她和易安……拉扯了快一个月了。
晏晏还在出神,就听莫馨馨问她:“闹吗?”
晏晏回过神,“嗯?”
莫馨馨说:“她闹你吗?”
晏晏笑:“很乖很听话。”
莫馨馨听到,展演一笑:“和你一样。”
晏晏怔忪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看来我一直很乖嘛。”
“是啊,”莫馨馨探过身来,摸了摸她的发,“你一直都很乖。”
手心下,蓬松细软的发,莫馨馨看着阳光下被晕了光晕的晏晏,真真像个仙女。
雕花的桌子上,点心被一个个地吃完,晏晏吃得满足,一腔被伤过的难过就这么被阳光美食还有莫馨馨的脸一扫而光。
晏晏窝在椅子里晒太阳,懒洋洋的样子看得莫馨馨心里直直发笑。
莫馨馨说:“听你奶奶说,易家现在惹了些麻烦?”
晏晏眯着眼,信口胡诌:“是啊,所以让我安心在这边养胎。”
莫馨馨问:“那易安有说什么时候接你回去完婚?”
晏晏说:“等他那事结束以后。”
这一次莫馨馨皱起了眉头,脸色似乎是不赞同。她又道:“听说,易安招惹上ST了?”
从莫馨馨嘴里听到ST,晏晏总觉得有些不适应。在晏晏心里,莫馨馨应该是公主,不问世事。
就听见莫馨馨说:“晏晏,你真的想好要嫁给易安了?”
晏晏看着莫馨馨,想到一年前莫馨馨曾说过的话,一时间,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馨馨说:“易安对你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过你?你如实告诉我。”
莫馨馨一脸正经的模样让晏晏心里一跳,她坐起了身子,话语里是撒娇:“妈,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想立刻把我嫁出去?”
看着晏晏脸色微红,莫馨馨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担心你,想问清楚一些。”
晏晏嘻嘻笑了起来:“没事啦,万事都好。”
晏晏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莫馨馨忽然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摸上晏晏的脸,柔柔软软,细腻舒适。
“你要是想嫁给易安,便要你嫁。”
晏晏没听出莫馨馨话里的意思,只以为莫馨馨因为愧疚才迁就自己。她笑嘻嘻的,伸手抓住莫馨馨的手,如此自然而然,说:“我不嫁都可以。”
一方面没办法将真相就这么托盘而出,另一方面她也是对嫁娶的事情不上心了。
她和易安都这样了,新郎都打算毁婚了,还有什么好上心的呢?
晏晏眼里笑着,却是没想到莫馨馨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一天,莫馨馨避开了所有人,只身一人上了飞去北美的飞机。
那么多年之后,她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就连她自己曾经某一段时间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再次听到ST这两个字母的时候,她的心头还是会触动。
抛去年少时期的那一段记忆,她算是彻彻底底地遵守了那个约定——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平凡的人,在她主动离开的那一刻开始,ST与她再无瓜葛。
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她又重新来到这里,为了她的女儿。
与黄金海岸相比,纽约的冬天着实寒冷。
莫馨馨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寒潮,北风呼呼,那十三道红白宽条加上蓝底五十个星星的旗子飘荡在空中,莫馨馨瞧了一眼,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手机。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款,黑莓的。莫馨馨从手机信箱里找到那一条沉寂已久的信件,将上面的信息扫了一遍,然后,她坐车前往帝国大厦。
自世贸大厦被袭击之后,帝国大厦俨然成为纽约最高的楼。莫馨馨到达帝国大厦之后,在帝国大厦街边第五个电话亭里拨打了一个电话。
流利的英语从耳边响起,像是客服的询问声音,再正常不过的问候。
可莫馨馨却只说了一句:“08046。”
那边的声音一顿,过了一会儿,耳边只剩下安静,还有一丝又一丝的电流声。
转接加上转接,那头转接了四次电话,最后莫馨馨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说,这么多年,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怎么,你还记得有个我还活在世上?
那人的声音不算低沉,却含着金属质地的音感。
莫馨馨抿起了唇。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却在这个男声面前低下了头。
她低着头,带着歉疚。
“哥,对不起。”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沉默的空间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才开口:“Sophia,当年我就说过,只要你离开了就不再是Thompson家族的人,你现在找我,是什么意思?”
莫馨馨听出对面拒绝的意思,她心口酸滞,却语气坚定。莫馨馨深呼吸了一口气,说:“Stewart,你有给我机会,不是吗?“
也不等那头回答,莫馨馨说:“你留给我这样一封邮件,就是给我机会,不是吗?”
似梦似幻之间,莫馨馨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可还没听清楚,就听到对面实实在在的声音说道:“你就呆在那里,我会找人来接你。”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莫馨馨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话筒,最终将它放回。
二十多年,就像是一眨眼,太快,太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