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怕
看着范允难堪的脸色,晏晏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
台上,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过来在主持人耳边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主持人道:“既然出现了两幅一样的名画,那我们就稍等片刻,等检验师来鉴定,到底哪一张是真哪一张是假。”
晏晏心里好奇到底是哪位检验师,就见那人从台上走下,身后跟着侍者将那两幅画带着顺着楼梯往上,走到了对面的屏风后。
整个大厅是呈环形,因对面昏暗,大厅灯熄掉之后更是黑暗,黑漆漆的一片,晏晏完全没有想过对面竟然有人。
她心惊,侥幸光线暗,对方应该没有注意到她。
不一会儿,黑西装从对面出来,带着两幅画重新回到了舞台上。他在主持人耳边说了什么又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主持人重回舞台中央。他道:“检验出来了,晏小姐那一幅是真品。”
这话一出,众人就知道另一幅肯定是赝品了。
于是认识的人纷纷看向范允,目露嫌恶。范允被脸色通红,脸皮终究有些挂不住。
她大喊:“不可能!我的不可能是假的!肯定是晏晏,晏晏把我的画掉包了!”
说着,范允大叫:“晏晏!你出来!你出来和我对峙!”
晏晏靠着栏杆,看着范允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她撑着脸,声音不小:“对峙什么?”
声音从二楼传来,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二楼。
只见晏晏一袭宝蓝色的礼服,她面容清丽,长发挽起,灯光打在她皮肤上白得有些晃眼。
她笑:“范允,你当易家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意思是,那画在这么多易家人的保护下,她怎么掉包?
主持人明显也听出晏晏话里的意思,他尴尬地说道:“范小姐,所有拍卖品都有专人看管负责,你说晏小姐掉包了您的拍卖品不太可能……毕竟晏小姐要先您一步进入会场。”
范允脸都白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这是千万不能的!既然在晏晏身上找不回场子,那就找另一处下手!
于是范允喊道:“那肯定是检验师验错了!我的不可能是赝品!!”
主持人的脸一下子变得高深起来。
他笃定道:“我们这位检验师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范允不信:“你叫他出来!叫他当着我的面验!”
“范小姐当真要这样做吗?”主持人再三确认。
楼上的晏晏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范允却没有,她还一个劲地沉浸在她的拍卖品绝不会是假的的事件中,她要扳回一成。
于是范允想都没有想:“你叫他出来!”
主持人沉吟几分,随即对一旁的侍者道:“请少爷出来。”
范允这才意识到什么。
只见片刻之后,二楼那个漆黑的屏风之后有侍人率先一步排排并齐站在两旁。
然后一个男人,穿着深蓝色高定西服的男人,从楼上缓缓而下。
他身型颀长,气质冷清,修长的食指指节上戴着一枚黑曜石般的指环,指环之上,一颗黑痣。
他徐徐走下,异于常人的琥珀色的眸子看向众人,扫过二楼,最终看向范允。
他道:“范小姐对我的检验有质疑?”
范允被易安看得头皮发麻,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令她不寒而栗。她撇开眼:“易少爷的检验自然都是真的……”
说完之后,范允唇色都发白了,她知道她今天一定要背上捐赠赝品的名声出去了。
都是那个贱人!
范允怨怼地看向二楼的晏晏。
易家的太子爷自小用的都不是凡品,房间里搁的珍奇异宝,用的金汤匙。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看便知。
自是没有人对他的检验提出质疑。
晏晏也没想到竟然是易安亲自检验。
她上一世有幸见过易安几次,知道他异于常人的双眸,也知道他清冷疏离的性子。
即使是这样,可这个男人,太吸引人了。
这种吸引是除却金钱地位以外的吸引,是身为一个男人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
她记得上辈子朝他扑去的女人数不胜数,即使失败了也有后人补上。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可到头来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神,无人可近的神。
而这样一个神的身边常年矗立着另一个人,尹家次子尹纪年。两人一向同进同出,有尹纪年的地方总会有易安,有易安的地方尹纪年一定也在。
于是这样就直接导致上辈子传出,易安独宠尹纪年一人。
但尹纪年又是花花绯闻不断。
晏晏想得有些头痛,感觉这两人就是一出娱乐圈大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明白。
可楼下的男人一下子看了过来,似乎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晏晏心里没由来地一慌,她瞥过眼,忽然莫名其妙心虚得很。
就在这时,易安收了目光。
他道:“既然范小姐没有带诚意来参加宴会,那么请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令众人哗然,范允的脸更是变得比之前的白还要惨上几分。
她慌张着:“不,不是这样的!易少听我解释!”
易安却不看她,他低下头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神色清凛:“丢出去吧。”
像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买赝品!易少你听我解释!”
范允大喊着为自己辩解,黑衣人蜂拥而上,就连宋菲都只是张了张嘴,不敢劝阻。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允被黑衣人架出去,一声气都不敢出。
大厅里陷入了沉寂。
只有易安,他平静地看着台上主持人,面色一贯疏离:“继续吧。”
清冷的音调将所有人的心神拉回。
拍卖继续,但这段小插曲还是深深地印在了人们的心里。
晏晏也是。
她讶异于易安摄人的气场,也讶异于众人敢怒不敢言的场面。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现场,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易家人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