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说完,径直越过人群,来到花轿前,掀开轿帘。
凌雪卿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
“林姑娘,不,从今天开始,该称呼夫人才对,”夏澄温声笑道:“拉着我一起进去吧。”
未免吓到这位病弱的‘姑娘’,夏澄将语气放得十分柔软。
可传进凌雪卿耳朵里,却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分明是个断袖,跟新娘装什么温柔深情!
不过,看在小侯爷识趣的出现,没让那群起哄的家伙羞辱新娘的份上,配合一下也无妨。
凌雪卿将手递过去,任由夏澄牵住,随她一起往府内走。
心中戏谑,刚才小侯爷当众教训起哄的客人,虽是那些人口无遮拦活该,但被当众落了面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小侯爷要领着他穿过人群去拜堂,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出狂言的青年闹了个没脸,反而变本加厉,拉着周围的人,把夏澄要通过的正门堵个严实。
“夏澄,小爷好心替你分忧,你还不领情?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对女人没兴趣。”
“与其洞房花烛夜硬不起来,让新娘笑话你,我帮你调教新娘有什么不好?给爷下跪道歉,否则今天这门,你别想进!”
围观众人也纷纷劝夏澄。
“侯爷,快到吉时了,大喜的日子误了时间可不好,您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
“大家各退一步,道个歉而已,侯爷别再闹了。”
夏澄冷笑,大喜的日子,触她的霉头,到最后还成了她的不是,要她道歉。
她夏澄是好欺负的人吗?
“梨落!”夏澄扬声唤了个名字,侯府内立即有一个女声应和。
梨落是小侯爷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一个知道内情,可以信赖的丫鬟。
之前夏澄站在铜镜那发呆,梨落以为她闷在屋子里想不开,直接撞门进来,苦口婆心的规劝。
也多亏了梨落忠心耿耿,快人快语,夏澄才了解了里没写到的,关于小侯爷的事。
平阳侯府的爵位,是实实在在从马背上打出来的,但同样因此,大部分男丁战殒沙场,子嗣不丰。
原主小侯爷出生那天,她平安降生的喜讯还没传开,便得到了她父亲命丧疆场的死讯。
为了保住侯府不乱,原主母亲果断隐瞒下了原主的真实性别,让所有人都觉得平阳侯府后继有人。
原本只需等战事平定,原主母亲找机会说明真相,再从侯府旁支里,选几个出挑的男丁过继,平阳侯的血脉便能得以绵延。
偏偏早就分家,在外开府经商的庶出大伯一家,仗着自己年长,直接上门欺她们孤儿寡母,占着平阳侯府当自己家。
若大伯家知道了原主的真实性别,只怕平阳侯的爵位也要落在大伯头上。
到那时,平阳侯府便不再是那个忠勇无畏的侯府,而是一个普通到平庸的权门,甚至从此泯然众生。
原主母亲可以允许大伯一家抢走侯府的资财家产,却绝不允许他们染指堕落了先祖的荣光!
为此原主母亲忧思成疾而早逝,却至死都守着原主性别的秘密。
更是希望有朝一日,夏澄能争气,赶跑大伯,重振平阳侯府。
可惜……原主实在是,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