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文一看校长的脸色就知道,这位大佬的自尊心做崇了,现在又要摆架子了。
当下心里不忿道:“小爷是吃着村民的饭,操着县长的心啊!要不是想改变一下多灾多难的抗日战争历史走向,小爷才耐烦跟你说这些,就特么热水都没给喝一口。”
周文肚里腹诽,但脸上依然挂着招牌般的笑容道:“校长,为了抗日,卑职是把家底都给掏空了,后面又要扩编又要买飞机的,就想着去上海发点小财,建个船运公司,挣点儿辛苦钱。”
“主要是长江沿线不是很太平,上海到南京这一段还好说,但是过了南京再往下走就不是很安了,有二团在浦口,往上游几百里之内的强盗和水匪都可以肃清,可以有效维护地方的治安,也是还当地百姓一个天平不是?”
校长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将二团调到浦口驻守就是想假公济私,说什么还当地一个太平,其实就是想将二团变成船运公司的保镖。
当下心里更是不喜,脸色就有些阴沉下来。
他素来痛恨以权谋私、利用国家公器满足私欲的官员。年轻时,经常暗暗发誓,等自己手握大权之时,就是天下贪官末日来临之际。
但是,几十年的政治生涯,让他学会了妥协,开始为了政治目的,而对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腐败现象视而不见。
结果,等到他终于站在人生的巅峰,成为一国之首脑的时候,他发现,这种以权谋私的现象不但没有得到挟制,反而比以前还要更加普遍,更加明目张胆。
而已经习惯了妥协和容忍的他,出于各种平衡和拉拢的需要,现在再也无力改变这一官场的陋习。
但是,无力改变并不意味着他心里就会接受,反而比以前还更加痛恨,只是在心里埋藏得更深而已。
周文一看校长面现不豫,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校长倒是没猜错,周文就是想把二团变成船运公司的护卫队。
要知道,周文准备在上海做船运生意,可不是小打小闹买几条船来跑运输,而是要用枪用钱,在上海滩发展起一个具有垄断性质,集船运和陆运以及贸易为一体的大型集团公司。
现在距离抗战爆发也就四年时间,根本容不得周文还按部就班,从一个小公司起步再慢慢做大。
何况,这个时代可不讲什么公平竞争,而是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法则。
有权有势你就能通过巧取豪夺、鲸吞蚕食,很快就能聚集起巨额的财富。
什么叫有权有势?
周文现在就叫有权有势。
有权,是指他现在有无数的关系和背景,不论是担任中央航空委员会主任的钱长官,还是山西的阎大帅,亦或是本身是中央党部唯一武装力量的掌控人,都是他权利的支持。
更遑论他还有跟校长的一些情义,跟刘家的合作,跟青帮杜先生的关系等等。
有势,当然是指他手下有一群,就连校长也有些忌惮的超强无敌的战力,还有两次抗日战场打下来的赫赫威名。
如果再算上这次硬是逼得孔家服软的表现,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周文,已经跻身于民国最顶尖的阶层,而且还是属于那种不讲规矩,不论军中还是政-府官场,任何人惹到都会觉得头痛的滚刀肉。
何况,周文现在不但有权有势,还特么有枪有兵。
上层有关系照应,黑帮有大佬支持,军中有靠山背景,加上他面带亲和、手段狠辣,又有后世信息时代带来的记忆,要是他还傻傻跟人讲什么游戏规则、商场规矩,除非是脑袋被门板夹扁了。
而要快速扩张,他手上就必须有人,而且还是很多人。
现在,能够从山西带来的,也只能是一分队那几十个老兄弟,一团的一千多号人不可能部带出来,不说是成建制的调动部队有逾越之嫌,就是校长也会睡不安稳。
你小子将整支部队调到南京上海一带是要干什么?还特么炮兵骑兵齐,要造反吗?
所以周文能用的人就只能是二团这1500余,从北伐战场以及淞沪战场中百战余生的老兵。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从周文将二团,也就是以前二支队,交给中央党部管辖后,由于党部的高官大多不懂军事,加上党部内部派系争斗,个个都想把这支武装掌握在手里,只顾着争夺掌控权,却是忽略了这支精锐官兵的感受。
特别是,这些原19路军的官兵基本都是广东人,在脱离了原部队,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京后,本来就有些失落和迷茫。
而这些中央党部的高官却是只顾争权夺利,对二团的情况却是漠不关心,导致居然出现有好几个月的补给没有按时送达,差点让团饿肚子的情况出现。
而军饷则更是已经拖欠几个月不发,直到三个月前,刘若水调任中央党部军政协调处的处长后,这种情况才有了改观,而且发饷的钱还是刘若水找家里借的。
周文真的是没想到,这些中央党部的官老爷们居然不堪到如此程度。
走的时候,他可是将这1500多百战余生,后来又经过佣兵团严格训练的精锐老兵交到他们手中。现在才一年时间,周文的二团就变成了一群没精打采,训练松散,人人满腹牢骚的散兵游勇。
要不是他们一直驻扎在小营,周围几乎部都是南京城卫戍部队的营地,官兵们心里有所顾忌,不然恐怕早就闹出兵变,一哄而散了。
而二支队的支队长,也就是原来19路军的蔡团长,由于上次重伤后留下了后遗症,身体比较虚弱,加上他本身也是郁郁不忿,对部队的管理也就松弛起来。
周文前几天看到二团的现状后,心里也是后悔不已。
他本来是敬重这些在抗日战场流过血的有功老兵,想着为他们谋一条出路,不至于让这些为国流血流汗的功臣们,最后都毫无价值地死在内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