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气氛有点古怪。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慕容御问:“你平素都是这样和人表白?”
话一出口,慕容御猛然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对。
明无忧挑了挑眉:“你希望我与很多人这样表白?”
慕容御一秒臭脸,“你敢!”
“我倒是很想敢,奈何也没有第二个人。”明无忧慢悠悠地说着,脚尖微微踮起,双手捧住慕容御的脸,指尖轻轻落到了他被咬的血迹蔓延的下唇上。
明无忧轻轻在那伤口上吹气,心疼地问:“疼吗?”
门外的冷骁恨恨地想:你始作俑者你还好意思问这个?
况且这问题不是扯淡吗!?
被弓箭贯穿腹部殿下都没喊过一句疼。
刮骨疗毒的时候更是面不改色。
就咬个嘴巴疼个鸡毛。
太和殿里,此时传出慕容御叹息的声音:“流了这么多血,自然疼的厉害了。”
“谁教你乱说话的……你过来。”接着是明无忧讪讪的声音:“我帮你看一看,吹一吹,然后……唔唔!”
门外的冷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频频向天翻白眼。
殿下啊。
你真是脸都不要了。
……
殿内,明无忧被慕容御抓进了怀里,狠狠惩罚。
他那破裂的唇流出更多的鲜血,灌入两人的唇齿之间。
明无忧尝到了一片腥甜,发出“唔唔”的声音,捶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先放开自己。
但慕容御毫不留情,唇瓣碾压而过,完不像以往那么温柔,而是又凶又狠。
好不容易明无忧睁开了唇上的钳制,他的吻又落到了她的颈项之间,耳珠之上。
“别了——”明无忧推他。
“吓我好玩?”慕容御极轻地问了一声,也咬了明无忧一下:“好玩吗?”
他咬的是她的耳贝,并不用力。
只是热气喷薄在耳朵上,明无忧浑身不适地躲闪着。
偏偏他抱得紧,她躲无可躲——缩来缩去还是在他怀中,虫子一样的扭。
“我只是发现自己好喜欢好喜欢你……”明无忧弱弱地说:“所以想来告诉你一声啊,谁知道你自己那么会发散思维。”
竟然觉得她是不想成亲来找麻烦?
明无忧也很无语。
慕容御默了默,抱起她坐到了圈椅之内,唇在她耳畔轻轻碰着,“再说。”
“什么?别?想来告诉你一声?”
慕容御看着她。
明无忧又问:“谁知道你自己那么会发散思维?”
慕容御瞳孔微缩,眼神逐渐幽深,“明无忧。”
明无忧无辜地看着他:“谁知道你要我再说的是什么。”
慕容御:“……”
半晌,慕容御挫败地把她揽紧。
不说算了。
反正他听到了。
哪知这时候,那贴在自己怀中的美人儿,偏又轻轻吻着他的下颌,一遍遍地说:“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
那一声一声,仿佛无数暖流,直入心肺。
慕容御感觉自己整个人徜徉在一汪暖泉之中,两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心神舒畅。
“有你真好。”明无忧又柔柔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
慕容御点头。
他的感情不会经常外露,此时亦没多说,但揽着明无忧的手,却既不敢太紧,亦不敢太松,暴露了他的心情。
两人温存了许久,明无忧把他的脸颊转到自己面前来,仔细地打量那咬伤。
她刚才是真的用了力,伤痕挺大的一道呢。
这会儿看着,明无忧颇有些心疼,还有些懊恼:“你干吗说什么婚事撤了的话?你要不说我也不能恼火咬人啊。”
虽是这样说着,她却是利落地从袖袋之中找出随身的药膏来,用小指蘸着,轻轻地涂抹在了慕容御的唇上。
一边涂抹还一边说:“这药膏是可以食用的,吃进去也没事。”
“不过得少喝水,仔细涂,这伤口两日怎么也好了。”
“你帮我来涂。”慕容御一把抓住明无忧的手腕,“不然我就顶着这张脸去上朝,去见百官,他们若是问起,我就说是你咬的。”
“你——”明无忧无语了,“你的面皮不要了吗?”
“你可是摄政王啊!尊贵睥睨,威仪万千的摄政王!”
“摄政王就不是人吗?”慕容御挑了挑眉,“摄政王不能有闺房情趣,嘴上不能有伤痕,不能是心爱的女子咬出来的?”
“……”
明无忧无言以对,呐呐道:“歪理不少……行,我帮你涂,但我可不在宫里待着,等着给你涂。”
“我找你。”
慕容御笑说一声,今日心情不要太愉悦,美人在抱,冲动的很,低头就想再温存一番。
明无忧连忙捧住他的脸把他推着:“我刚涂抹好,你不能浪费我的劳动成——唔唔!”
她瞪大眼睛,看着放肆亲近的慕容御,不明白以前克制的根本不怎么会主动的人,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随时偷袭不顾她拒绝的男人?
她这会儿可没招他……
慕容御不喜欢她在温存的时候三心两意,一把将她揽紧,招的明无忧陷入了浓情漩涡,忘记了一切。
连手中的药罐掉了下去,明无忧都不知道。
这样放肆的结果就是,不久之后分开,不但慕容御的唇上一片狼藉,明无忧也没好到哪儿去。
唇齿之间,有慕容御霸道又熟悉的气息,还有某种甜意。
应该是药膏的味道。
可她也没在药膏里面放甘草啊!
明无忧舔了舔唇瓣,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
“明姑娘。”慕容御眼神微黯,忽然开口,“你是不打算给本王上药了吗?”
“……”
明无忧说:“你怎么忽然换了个叫法,怪怪的。”
“想这么喊你便这么喊你了。”慕容御盯着她,懒懒地说。
此时,慕容御已经靠到了后殿的罗汉床上,单手托着腮。
他身材颀长,这小小的罗汉床其实是有点舒展不开的,双腿微曲着。
但这样,却也影响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气度,引得明无忧暗自嘀咕。
好呀,这人解锁了新姿态了?
以前可都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以前的慕容御,除了冷峻就是无情,说浑身没点人气儿都不为过。
“明姑娘?”慕容御又喊。
“别叫了!”明无忧回过神来,挪到他面前去,“上药就上药,你不要再开口了!”
他叫明姑娘的时候,可和旁人喊完不一样。
明明声音幽沉微冷,但无端端透出某种听了就让人耳朵怀孕的宠溺来。
暧昧的不得了。
这家伙现在正是越来越会撩拨人心了啊,过分!
明无忧心有些乱,现在就没空温温柔柔地给他上药了,胡乱抹了几把,确定伤口涂好了,赶紧坐到了距离远一些,垫着锦垫的圆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