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了以后给她打了镇定剂,然后说这情况应该是旧病复发,毕竟她以前有过好几年的病史,建议他们转到专业一些的医院去。
我有些内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出现,一下子刺激到了她。和他们道歉,他爸爸说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没啥好道歉的,反而说抱歉的应该是他们家。
后来余斯远的爸爸守着她,余斯远送我出医院,打算先送我去车站,他说他没时间陪着我,也怕他妈妈激动起来伤了我。
那一路,除了问我回惠城还是东区,就不再多发一言,直到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到停车场。
“说来可笑,以前我总是想着,我们俩除了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阻力,就算有应该也是你们家那边,可我也不怕,因为多努力就好。可没想到,我连你家里人都还没来得及见一见,却被我的父母逼着分开。”他拉下靠背,半躺在座位上。“言言,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我不想分开,哪怕是他们都这样要求我也不想放弃你……可是,我怕的是浪费你的光阴,到头来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言言,我们,分开吧。”
“你答应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们……再等一些时间好吗?我不打扰你,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你找你不会添乱,等她稳定一些,看看再决定好吗?你真的忍心放弃我?”
“我怎么会忍心会舍得你,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可我爸说的对,女孩子没有几年青春的。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把你绑在我身边等一个不知道多久才有结果的未来……”
“我之前想过,你想放弃我就同意,因为这毕竟关乎你妈妈的性命。可我没想到,当真的听你说出口的时候,我会这么难受。”
“对不起,言言,你走吧,我的生活已经乱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该去追逐你想要的,你该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而不是陪着我承担这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她好的一天,不知道她好了会不会同意,可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是自由的。这样你才有可能遇上更好的人,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如果……如果有机会,我再去赎我的罪。”
“我不要……我不想分开,我等着你。我不出现在她面前,我们一起等可以吗?”
“傻姑娘,你愿意,可我不愿意你这么和我一直耗着你知道吗?如果一直耗下去,你的青春都毁在我手里了。”他掏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密码就是我微信支付密码……”
“你干嘛?”
“不是,我不是拿钱打发你你别误会。这里边没多少钱的,以后我不在身边了,你有想吃的零食,有喜欢的花,都得自己买,这样你也能有得用的,毕竟这些事,我怕是不能做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别怕长胖就节食,你的胃不好……多拉着祝忆丹陪你出去逛一逛,别老闷在家里……”
“我不要,我自己有。所以,你真的下了决心,非要分开?你觉得这样,就是对我公平了?”把卡放回他的钱包,拿给他。
“不管做什么都对你不公平我知道的,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我们可以一起等,三年五年,你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陪着你等吗?哪怕等一年也好,我都是愿意的。可你非要这时候就放弃,余斯远,你知道这一放弃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可能这一别就真的别了……”
“我知道。”
“所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是想现在就分开,是吗?哪怕我可能会和别的人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那你就真的错过了你也想要分开是吗?”
他不发一语,偏头看着我,看了好久,拉过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言言,你确定不后悔?这事可能没有结果的,你也愿意陪着我吗?”
“我想再试一试,我不想就这么分开,我舍不得,我也不甘心。”
我的确不甘心,我们走过了两年,如果因为这事就分开,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也是我自私,我舍不得余斯远,放不下这段感情……
他送我上车,离别之时抱在怀里不愿撒手。他说,等他有空了,就来东区看我。
后来,我自己回了东区。他回了医院,和他爸一起给他妈妈转院。那段时间,我很少联系他,只有特别想念他的时候会忍不住给他发信息,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回我信息,或是给我打电话。
我抽空去了一趟西区,去了环岛公园。前年去年的时候,余斯远都陪着我一起来看,可今年,就我一人,虽然他还在,可我依然觉得不开心。
微信的聊天背景还是那年我们在这里照的合照,那时候,笑得好傻呀。可是那时候,我们也好幸福……
那时候,他的眼里,都是我,我的世界,除了书就是他占据得比较多。
然后去了一趟师院,把每个角落都逛了一遍。
大道的那棵树,见证了我们第一次亲吻;那栋楼那间教室,是我们第一次上大课他厚脸皮挨着我坐还偷偷牵我的手;那条溪流旁,是我们一次又一次约会的闲逛;那个图书馆,见证了我们一天天的成长。
那时候的我们,连牵手都会害羞,每天见到都会欢喜,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那时候我们青涩,单纯;那时候的感情纯粹,干净;那时候的生活无忧,欢愉。
足球场有很多人,跑步散步说笑的,唯独我是一个人。樱花大道的樱花,发了小嫩芽,再过不久,它们就争相开放了……
好多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画室换了新的画板画架,篮球场没有熟悉的身影,身边,再没有他们……
去以前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吧点了最爱喝的奶茶,吧台的人全都换了陌生的面孔,面前的奶茶,都觉得变了口味。
我想念阮环环,想华琦蓉,想祝忆丹,想余斯远,想那时候的我们,想那段回不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