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言言,他们估计都快到了,吃饭去。”和方雪儿把学校大多数地方逛完以后,就去了聚餐地点。
免不了的寒暄,免不了的酒。后来,我还是多多少少会喝一点了。
聚会结束后,方雪儿送我回了家。许是去了趟学校勾起了很多回忆,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让我充满怀念感。翻箱倒柜的找毕业那年写的留言本,找以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相片。
我就像时光里的一个拾荒者,执拗的埋头在时光的河床上细心的俯拾着别人眼里的垃圾,我眼中的瑰宝。————这是之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但是具体的出处我给忘记了,只是现在突然想起,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
“一个人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音乐,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不经意间就忘记了。”这是出自《蓝莓之夜》里的一段话。
正如我们的常态,想忘的时候忘不掉,后来一个人经历多了,不经意间,竟把那些曾认为的刻骨铭心忘了,连带着的,还有一系列喜怒哀乐。而现在,我努力在时光河床上捡拾,以此证明有些事的的确确存在过……
那段故事,繁琐而冗长,当这段冗长的片段在脑海里幕幕回放,不愿提及的想忘却的,竟变得释然。
赌气不联系这事我和许逸空都很默契,一直到元旦艺术晚会的时候才有所缓和。
元旦前夕,我们都一直没说过话,见了面也都避开眼甚至绕道走。季小天后来问我说,听许逸空说我发疯和他吵架,把他给删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季小天,还把我觉得委屈为什么要删掉也告诉了他。元旦晚会那天没上课,操场搭了个舞台,全体学生搬着凳子到操场看表演。我不知道季小天怎么跟他说的,下午节目表演完以后他就给我打了电话。
“罗言,是我,许逸空,我们见面谈谈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到了校门口以后,我没说话,就看着他。
“走一走吧,找个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一前一后的跟着他走,路上谁也不开口,只是过马路的时候他会等着我,和我并排,走在车来的那一边,一直到了惠城公园一处微微避风的亭子。
“冷吗?来,戴着。”他取下他的手套给我戴上:“我想着这里人比较少清净一些,适合谈事,但没想到这河边好冷。”
“谢谢”的确有些冷,毕竟都十二月了。我顺着凳子坐了下来,把头缩在围巾里,拉了拉衣服的帽子戴起来,把手放在口袋里。说声谢谢以后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了看旁边倚靠柱子站着的许逸空,埋下了头,虽然过了一段时间,可心里有一些气,还是没有消散。
尴尬了一会,许逸空终于开口。
“罗言,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是你叫我出来谈谈的,还问我打算说些什么?”
“你……”我听的出,他声音有些生气,一时语塞也不说话了。
“罗言,我们真的该好好聊聊了。”过了一会,他又开口。
“嗯,你说,我听着。”
“别的你不行,气人第一名。你就是专程气我的是不是?你就不能软一下性子和我道个歉?”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许逸空,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凭什么我来道歉?”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他顿时语气有些凶:“把我扣扣删掉的是你,电话删了拉黑也是你,现在心不在焉咄咄逼人的也是你,罗言你能不能讲一点道理?你以前很乖巧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你不喜欢,我也没勉强。什么叫我不讲道理?你有好好问过我听我一上来就是指责,凭什么?”我抬起头,气急败坏的看着他:“谈不了就不谈,你走。”
“哎,你别哭呀。”他手忙脚乱的翻了一通,而后半跪在我面前,拿手抹着我脸上的眼泪,结果却越抹越多,那是第一次,我在他面前哭。
“罗言,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行吗?你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
我打掉他的手,取下他的手套,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下脸。
“手套还给你,不稀罕。”吸了吸鼻子,歪过脸不想看他。
“好了,别哭了好不好?嗯?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好不好?”他拉了拉我的袖子,见我不理会,又转到我正脸前:“你生气骂我打我都成,你这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我本来就联系不上你,今天鼓着勇气借了电话打给你就想着把关系缓缓,怎么这会反而弄得更糟糕了?”
我努力平复心里的情绪,就是那时候对上了许逸空的脸,看到了他有些微红的眼睛。突然气就消了。
“那就好好谈谈吧,许逸空。对,我是生气,很生气很生气。我说过我学不进去,你以为我只是敷衍,可我的的确确学得很吃力。你说是我不努力,可你知道我换了老师了吗?我很认真的听但就是没办法深入,我试着用以前的方法可效果适得其反。所以后来试着想改一改学习思路改一改学习方式,可我越改越不行。我脑子笨,学得慢,就算我很努力得到的效果对比你们而言也微乎其微甚至都没有结果,久而久之我很厌倦学习很厌倦上课,你知道我有多压抑有多烦躁吗?是,我是成绩下滑了,我是逃过课泡过网吧,可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有多轻松?我承认这并不好,可当你压得快疯掉的时候能喘一口气你就知道你有多喜欢那种能喘气的感觉。也许你不会明白,也不会理解,我也没要求你能明白,可是你说的话,真的很伤人,什么不可理喻,不讲道理,什么贪玩颓废,什么作死算了……”
“许逸空,我今天能给的解释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以后关系处不处,也由你。你可以不赞同我现在的状态,无视就好,但请你不要用一些言语来伤人。”
“我并不是故意的,那会我是真的生气,我怕你放弃自己,我怕……我怕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罗言,我不想你浑浑噩噩的颓废着,我想好好和你说的,可是后来气急时就口无遮拦了……对不起,你如果还气的话就拿我出气好了,可是你生完气可不可以再把我扣扣加起来把我电话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