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尝试再一次失败,整个人都怕趴了下去,然后,脸上一片败坏恼恨,手不断拍着地面,嘴里似乎在恶狠狠骂着什么,眼里涌动着淬毒的光芒。
这是在诅咒人。
她诅咒着,一边朝着悬壶医馆的方向看来,她的目光落在傅言的脸上,身体不由得一僵,然后颤抖了起来。
没错,她刚才就是想往那个方向爬,她心里面装满了对傅言的恨,哪怕她现在只有一双手可以用,她也要用手撕碎了傅言,还要用嘴巴咬断她的喉咙血管。
现在她看到了傅言,她心中的恨比她想象的还要汹涌,仿佛要搅碎她的心脏。
「傅言,你这个,你好狠毒的心!」
王芊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她的手伸向傅言,手指在半空抓着,双眼一点点变得猩红。
傅言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王芊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够格,但是,看起来王芊很想对她说什么,她就满足她的这个心愿吧。
看着傅言来到自己的面前,王芊更是奋力地朝着她伸手,目眦欲裂。
「傅言,你害了我这辈子,还伤害了我儿子,让我们母子俩这辈子缘分断绝,我好恨你,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碎尸万段,我诅咒你下地狱,万世不得超生。」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错了。」傅言脸上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王芊的这些恶言恶语生出半点波澜。
「真是可怜。」
听着傅言这样的叹息,王芊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心窝子,那种感觉,让她无比的窒息。
可怜,是那种高高在上蔑视的态度,将一个人的尊严完全踩入尘埃。
「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要不然,你会在这里说我可怜?」王芊大叫,声嘶力竭。
「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你图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为此做昧良心的事情,你身为,人母,不知检点想要攀高枝另嫁,亦是不忠,到现在你还留着一条命,应该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傅言语气淡凉,她没有半分恼怒,是因为王芊不值得。
「要不是你让人去身价告发,沈家会把我打个半残?」
「难道不是因为你要毒害人在先吗?」
傅言勾唇嘲讽:「这叫一报还一报。」
「我又没害到你,你不是好好的,可是却对我赶尽杀绝。」
「那是你没本事。」傅言一语,让王芊噎了一下,她瞪着傅言,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是的,她没本事害到傅言,为二皇子立下功劳,二皇子那里没有转机,她这里也陷入了地狱。
可是,这样的理由就让她甘心了吗?
有的时候,哪怕知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无能,可是仍然是满腔的恨,王芊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她突然吼了一句:「你中毒了,不就是了?」
不仅仅是傅言,守在傅言身边的小左,也哑然失笑。
「傅大夫,用不着跟这样的脏东西冷费口舌,回去医馆子吧。」
傅言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她转身离开。
「傅言,你给我站住,你欠我的,你还我的人生。」王芊要伸手去抓傅言的脚跟,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就不能挪动哪怕一寸。
她只能看着傅言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用不了多久的日子,这个女人就要回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而她却只能在这个偏远镇子上的大街乞讨,什么时候死掉都不
知道。
想到她此生的夙愿,想到她的儿子,王芊「啊啊啊」地大叫了起来,她拼命晃着头,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眼里都是绝望和悲愤。ap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包括的身家,性命,这些都全部没有了。
傍晚的时候,傅言回到了村子,容妈在家里,已经把一桌子饭菜准备好了。
她一边吃一边想,等再过两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吧,按照这样的进程,离大胜也不远了。
「二皇子的那些军队,收归皇家了吧。」傅言问。
「一般是这样的处理,至于那些贴身的手下,护院,要么为奴,要么杀。」
「这样的话,皇家军的数量会增加几万。」傅言沉吟。
「没错,二皇子亲手培养出来的军队,以骁勇善战著称,前面四皇子和二皇子交战,总是处于下风,能够打平手的情况下,还是因为联合了其他军人的队伍。」
傅言沉默,这一路北上,劲敌还是不少,四皇子,九皇子,七皇子都是,当然,最大的敌手还是皇家,天子手边,拥有几名威名在外的将军,每人手上都掌握着不少兵力,就算皇帝殡天,如果他们要誓死捍卫皇权,也绝不是那么好摆平的。
」嫂子觉得,凌大夫什么时候动手最好?」小左问道。
「你觉得什么时候好?」傅言看他一眼。
小左挠挠脑袋:「咳嫂子,我就是一介武夫,你让我想这个,跟问一头牛有什么区别。」
「是啊嫂子,要怎么做,您拿主意,我们照做就是了,有时候老大都得听你的呢。」小右也说。
傅言道:「等到大军逼近京城的时候,皇帝一定会察觉到我们这边的意图,在皇帝下令之前,将皇帝解决掉,然后再放出关于立储的假消息,让几个将军产生难以协调的意见,他们就无法联合起来了。」
听到嫂子这样说,大家差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
他们除了惊叹嫂子这样经天纬地的才干,同时心里面也有疑惑,因为在京城的时候,嫂子这方面的能耐丝毫没有展露,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嫂子只是一个待嫁闺中,会些琴棋书画的贵女罢了,和其他京城小姐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来到了这种地方,或许嫂子真的被激发出了不同寻常的才能吧。
第二天中午,信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