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恭敬道:「小左小右两位公子带人制住了那几匹马,然后找到了马的主人,马主人说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往马棚子那边去,他一问也不是来买马的,就没有怎么注意,结果马儿很快就发了性,冲出了马棚,他拦都拦不住。」
「下官询问了那一位女子的模样,说是长得颇有些清秀,个子中等,梳着双丫髻。」
「这一查,就查到了陈小姐身边的丫头桃儿身上。」张县令颇有些义愤填膺:「想不到陈小姐追求慕将军不得,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要不是傅大夫福气大,被那些马儿冲撞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就算马儿没有撞到傅大夫,可以终究导致她提前生产,陈小姐这是在造孽啊。」
「要不要立刻拿人,就请慕将军一声令下。」
慕定安眸子冷黑森然,果然是她,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开始对他心爱的人出手了。
「把人带到县令府来。」慕定安缓缓道,他的脸上瞧不出一丝表情,可是浑身上下那种似乎从地狱而来的肃杀之气,却让人心头发怵。
张县令一挥手,带着一队人出发,小左小右留了下来。
「京城那里还没有消息呢,陈小姐就想着对嫂子下死手了,实在是居心恶毒。」小左冷哼。
「老大,打算怎么收拾这个女人」
慕定安道:「她不是不想低嫁吗」
二人顿时明白过来,当一个人最终不可避免走向不想要的人生,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只怕陈倾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吧。
「那老大,前面的计划——」小右问。
「不必了。」
前面,本来是想制造点陈家的麻烦,让陈倾若不得不回去。
现在陈倾若做出这种事情,这的确没有必要了。
她现在是不想回去,也不得不回去,回去后,还要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张大人很快就把陈倾若带到这里,他的脸上一片严肃:「陈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对慕将军说吧。」
陈倾若看着慕定安,脸上带着疑惑:「慕公子,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是这样的表情。」
她虽然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但是眼里一丝飞快掠过的心虚,却暴露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而这样的情绪,却被男人敏锐捕捉到。
「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慕定安见对方惺惺作态,只觉得一阵厌恶。
「你害我妻子提前生产,痛苦不堪,你说,这个罪名,你要用什么代价来还」
陈倾若心一紧,慕定安这是直接认定是她做这件事情了。
「冤枉啊慕公子,我和你的妻子都不在一处,又怎么会害到她呢,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的地方,你把我找来也好,正好解释清楚,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算你暂时不能接纳我,我也不会害你心头所爱。」
陈倾若是不会认的,她知道马的主人会大致描述外貌,和桃儿勉强对得上,但这样的丫头在县城里还是有不少,匆匆一面而已,也记不得多清楚。
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慕定安还能坐实她的罪名不成。
慕定安看向桃儿:「你来说。」
桃儿第一次干这种坏事,心惊胆战的,这一下子差点没有跪在地上。
「慕公子,您在说什么呀,奴婢愚钝,奴婢听不懂。」
「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老老实实交代可以留你一条命,不然,把你打死了扔到乱葬岗喂狼。」小右冷冷说。
桃儿浑身哆嗦着,抖得像筛子,她看一眼陈倾若,却被陈倾若抛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她当然是想
保命,可是她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陈倾若的手里,敢说漏嘴,全家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所以,她六神无主,心里面又怕又乱。
小左道:「这样吧,你交代了,我们可以保证没有人敢动你的家人,你自己掂量掂量,要怎么选择。」
桃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心理考验,她战战兢兢地落下了泪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小姐,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陈倾若看她这样扛不住事的样子,心里面一阵恨铁不成钢,早知道她自己动手了,不至于被怀疑的时候还要考验自己的跟班忠不忠诚。
「桃儿年纪还小不懂事,慕公子,你既然怀疑是我做的,那就冲我来问吧。」
陈倾若挡在桃儿的面前,看起来是为她着想,实际上却是怕她把事情给吐出来。
「你不说实话,那自然只能问你的奴婢了。」慕定安幽幽道:「陈小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其实,不管交不交代,陈倾若都免不了他为她安排的那个下场。
只是,他要把陈倾若的罪名昭告所有人,他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想要害他在意的人,必然不得好下场。
陈倾若对上那双幽寒的,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眸,她感到一股凉意掠过全身。
她跪了下来:「慕公子,我实在冤枉,夫人的情况我也不希望发生,但真的跟我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啊。」
慕定安再也没有一点耐性,打了一个手势,桃立刻被拖走,绑在院子中央的那棵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