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的局势,李羡还留在二皇子的身边,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慕定安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说:“那就密信一封到京城,把李羡调到南部来。”
傅言想了想:“我觉得,李羡留在中部要更好一点,到时候好接近,毕竟这里已经有你和邵兄弟了。”
不过她说完却沉默了一下。
这样的话,兰英就要一直等着。
慕定安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不如把真相告诉他,让他决定留在中部还是南部。”
“好,那就这样做。”
她知道,李羡多半还是要留在中部一带的,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但要让他留个明白。
当然,他不会白白付出,兰英也是有福可享。
小右看到信号,趁着夜色出去了一下。
然后带回来两封信。
一封是花秀的,一封是邵羽的。
“花秀还会写信?”傅言有点意外,村丫头几乎没有识字的。
“属下也以为,是花秀转达,接应的人再写来,可是送信过来的兄弟说就是花秀写的。”
傅言就拆开花秀这一封,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上面是用火炭画的一条条竖线,然后在一部分线条上,画了横斜线类似删除。
这代表除去掉的人,不仅仅是折在他们手里的,这其中也有四皇子的“功劳”。
“这花秀还算有些聪明。”傅言笑道。
慕定安也看了一眼,花秀虽然不会写字,但是这样做也通俗易懂,一目了然。
二殿下手下招纳八十八个一流高手,如今折了五十个,还有三十八个。
下一次再派一波来,以后手边就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
“邵兄弟写了什么?”傅言问:“那里情况还好吧。”
“一切如常,说他懒得写信,真有情况才会写,叫我们不要记挂。”慕定安把信放在桌上:“这家伙,估计在军营里天天喝酒睡觉。”
邵羽上一次退敌军立下了威名,余蛮子还是怕他的,不敢轻易进犯。
他虽然贪闲,但也不是误事之人,士兵会让那些副将操练着。
第二天就来了消息,是里正隔着大门说:“慕将军和傅大夫放心养伤,昨晚上冒犯的那些人,都被判了五年的徒刑。”
说完里正并不过多打搅,离开了。
“当真是身份不一样了,汪顺以前来爬墙,只判了一年,现在直接五年。”傅言对慕定安揶揄道。
“你不也一样,你是将军夫人。”慕定安道,然后又把小糯米团子举起来:“这是将军的女儿。”
“她的娘亲,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傅言觉得慕定安作为一个古代男人,还是比较尊重她的,至少没有把她当做男人的挂件来看。
这样等以后阿霓长大了,也会是一个拥有独立自主人格的女子。
二殿下的第二批人来势汹汹,几乎是快马加鞭的,在第三天就来到。
在二殿下看来,慕定安已经不成气候,能够轻易被料理掉,最多是他的那些手下比较难缠,所以就只派了十五个人来。
这十五个人,当然是死得干干净净,全部抬了出去。
“来得少了一点。”
四更,院子里已经清理干净,慕定安垂眼看着手上的剑,眸子幽黑,这十五个人有一半就是他杀的,还没有过足手瘾,像上次几十号人杀得才痛快。
傅言说:“还有二十几个也没有多大威胁了,这个时候写一封信给四皇子,就这么些人四皇子会解决掉一部分,也就不剩几个了。”
她继续说:“那个据点隐秘,如果花秀能够把四皇子的人引进去,可以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花秀现在在的,就是二殿下安置那些高手的据点,隐藏在一个大户人家内。
连后续具体计划她都全部想好了,慕定安赞赏地看她一眼。
“听到了吗?就按照夫人说的去做。”
“是。”小左立刻去办。
傅言发现,慕定安平时就叫她娘子,在这种大事跟前,有时候会叫她夫人。
娘子表示亲近,而夫人则是一种敬重。
她心里面好像有一种甜味化开。
一阵浓烈的困意袭来,她打了一个呵欠:“好困呀。”
容妈和阿霓在一个房间里,阿霓是早就睡着了,至于容妈,睡得着睡不着就不一定了。
慕定安就一把把她横抱起来。
她快七个月的身孕了,他收拾那些人还是很耗费体力的,抱着她走却是稳稳当当的,好像不需要什么力气。
傅言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有很多事情,很多阻碍在等着他们,但是他们的日子的确也过得充实甜蜜。
慕定安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他一生的血味,当然不能够马上睡下。
去冲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回来,这才在她的身边躺下。
“慕定安。”傅言迷迷糊糊唤他的名字,手摸索着找他。
看了满院子的血腥,她还是会有心结的,哪怕慕定安不让她看,可是担心他的安全,她还是要看看。
“我在呢。”慕定安握着她的手,把他拥入怀中,他漆黑的眸子里,涌上了一抹心疼的情绪。
她再坚强,可那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还是会留下、阴霾吧,而她又是大夫,悬壶济世,救人性命,慕定安觉得,她未必会害怕,可是会有负担。
傅言头靠在他的臂弯里,熟睡过去了。
慕定安快要到五更了才睡着。
而这个时候,真正睡不着的人,是袁旭和柳氏。
在他们看来,慕定安夫妻今晚怕是死透了,等到天亮了,就等着村里人给他们收尸吧。
“要不咱们现在就进去,明天大家一定会抢夺财物。”柳氏说。
袁旭说:“院墙上和门上都有毒,人死了,容妈和手下会开门处理的,咱们先等着,明天第一批冲进去。”
第二天,慕家的大门打开了,像以前那样,敞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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