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一瞬间的吸引遇到冲动,迸发出强烈的爱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云开,像浴火发疯的人、像冲撞囚笼的兽,他的吻让她心惊、窒息、失去自我。
厉落没有经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在他的呼吸牵引之间,她竟也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她想搂住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条tip,颜昭说:男人都喜欢半推半就的。
哎呀!厉落猛然惊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攀上了他的手臂!
心念电转之间,厉落倏地推开他!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云开的眼还闭着,被她推开时头痛苦的皱着眉,低下头不停地喘。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狭小的休息室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一阵嗡嗡震动,二人同时掏出手机,云开在听到电话时倏然睁眼,厉落也是神色一变。云开着手开始收拾东西,厉落拍了拍脸推门出去,二人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城中村附近的烂尾楼工地里拉起警戒线,附近的居民围了一圈,警灯在黑夜中不安地闪动,车灯照亮横躺在地地上的女尸。
厉落抬起警戒带钻进去,云开拎着勘察箱在尸体前蹲下,相机闪光灯明明灭灭,围观中有人议论:“这人好像城中村超市的奶奶呀!”
厉落慢步靠近那具苍老的尸体,尸体的脸上布满暗红色血迹,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头皮若隐若现。老奶奶的手边丢着拐杖,脚边散落着死鱼死虾,鱼虾个个沾满尘土,想来出事前它们都是活蹦乱跳的。
尸表初检持续了将近一小时,云开站起来时许是腿麻了,动作有点僵,厉落上前扶住了他,他一回头,看到一张落寞的脸,她在为受害人难过。
“死亡时间在今天的凌晨五点左右,死者后脑曾被砸伤,致命的原因是扼颈导致的机械性窒息,舌头,被拔掉了。”
厉落找到一块带血的转头封存,递给云开,云开看了看,说:“凶手先从背后用砖头砸晕了死者,而后以扼颈的方式杀人。由于死者年事已高,生前根本没怎么挣扎就断气了,死者断气后,凶手开始割舌,与支凤霞的案子一样,凶手在割舌前用马克笔在死者的舌头上做过记号,割舌割到二分之一处时,凶手选择用撕扯的方式把舌头拔了下来。”
“可恶!这么年迈的老人也下得去手!”厉落恨得牙根发痒,一想起这奶奶还有个孙子,心里就像被刀割一般疼:“先扼颈,后拔舌,这样一来,这位死者的死法和冷库里的无舌女尸就高度相似了!”
云开盯着她的眼睛,笃定道:“是。”
厉落感到脊背发凉。
梁佳宝还被警方密切监控着,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就说明,他们抓错人了?
206
季凛和厉落站在解剖台前,看着云开有条不紊地对尸体进行着解剖,老人的脸已经被云开擦拭干净,如生前一般苍白,乍一看,就像是睡着了。
这是厉落第一次不畏惧尸体,第一次敢在云开工作的位置上这么平静地站着。
季凛关切地问云开:“你做检查了吗?”
云开抬眸看了眼厉落,厉落低下头抿抿唇。
“做了,结果明天出。”
季凛用手紧一紧脸:“这是第三名死者了。真他妈不是人!”
“除了扼颈和拔舌,尸体还有被反复踢踹的痕迹。看得出,这一次,凶手的残忍行为有所升级。”云开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厉落点点头:“我们可要抓紧时间了。”
翌日,专案组紧急开会,警员们个个顶着黑眼圈,表情凝重。
厉落汇报说:“我们连夜对案发现场和死者唯一的住所——城中村的星星超市进行了调查,案发现场发现39到40码的耐克鞋脚印数枚,推测凶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带血的砖头上并没有发现指纹,推测凶手佩戴手套作案。死者平时与孙子吃住都在星星超市里,监控显示,死者于凌晨四点出门,步行去渔船码头买了新鲜的鱼虾,返回城中村途中经过烂尾楼工地,被凶手袭击。”
厉落做汇报的时候,声音几度哽咽,小男孩知道奶奶死去后,那痛彻心扉的哭嚎声令人揪心。凌晨四点,奶奶踽踽独行,去码头买鱼虾,就是为了嫌弃她做饭难吃的小孙子醒来后能尝口鲜,奶奶死了,小男孩怎么办?到底是怎样的禽兽,要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下此毒手?
“凶手一定是支凤霞认识的人,或者说就是支凤霞的亲儿子杨湛,杨湛的身高也是一米七。”季凛道:“死者曾因怀疑支凤霞对孙子不轨,而在支凤霞家门口进行辱骂,说不定当时凶手就在现场,对死者怀恨在心,最后施加报复,我们要对支凤霞近期来往的人进行更加严密的调查!也要尽快找到杨湛!”
菜菜说:“可杨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季凛愠怒:“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精神病找出来!”
挖地三尺?
厉落的双眼忽然凌乱地游移起来,一个熟悉的场景跃然脑海——
褪色的红旗迎风招展,颓桓残破的升旗台。
厉落自言自语:“挖地三尺……挖地……会不会在那个防空洞里?”
季凛问:“什么防空洞?”
厉落如梦方醒:“莲花村的村民说,杨湛曾在年少时被绑架过,后来在小学校的升旗台下面的防空洞里找到的,被救出来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刺激,从那以后,杨湛的精神就不好了。”
“所以,他有没有可能回到那个防空洞?”
云开开口问道:“正常情况下,人是不愿回到当初遭遇恐惧和创伤的地方。”
厉落盯着他的眼睛:“可杨湛本身他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