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君倒是没想到,骆潇竟会如此直接。
在她所知当中,与骆樱相关的皆是从书上看到,区区的卫王世子妃,书上自然不会大书特书,只是在写卫王府的大事时一笔带过。
关于骆樱,书上只说了死亡时间,连死因也没有写。
这下教秦雅君犯了难,她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吓唬一下骆潇,没想到自己的谎话暗合了今日的事,让骆潇这个实心眼的人全然相信了。
这会儿骆潇病急乱投医,竟会当着这么人的面直接求上了自己。
若是骆潇当众说出自己与她说的那番话,那自己的来历岂不是要惹人怀疑了?
这个骆潇,果然是蠢不可及!
秦雅君后悔了,当日她着实不该贸然的找上骆潇,到了这个时候,简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来烤!
林紫苏的一双妙目一直盯着秦雅君在看,盯的秦雅君心中有些发毛。
秦雅君支吾着说道“骆二姑娘快起身,咱们有话好好说,上次我与你说的话,咱们从长计议便是。”
骆潇却以为秦雅君是在故意拿乔,斩钉截铁说道“秦姑娘,你不是想找一个算命先生吗?回去我就去求祖父,让他把与他相熟的算命先生都找出来!”
遇上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姑娘,秦雅君顿时头痛,也怪自己当时太过莽撞,什么都没探问清楚就贸然的去找这个骆二小姐。
秦雅君带着无奈的目光朝骆樱看去,骆樱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妹妹,你莫要天真了,卫王府上的事,不是秦姑娘能解决的。”
骆玥和梁婉怡都是一头雾水,林紫苏联想着上次在骆府假山后偷听到的见闻,倒是听出了些端倪。
她走上前去,半劝半拖的将骆潇扶了起来,瞥了秦雅君一眼,说道“骆二姑娘,咱们有话慢慢说。”
骆潇脸上早淌满了泪水,她哽咽着道“起初秦姑娘和我说,我大姐这一年内要有大难,当时我还半信半疑,如今再看,实在是愚不可及,不识秦姑娘一片好心。”
秦雅君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圆谎,心知骆潇既然把话说了出来,那她再隐瞒下去,林紫苏也迟早会从骆玥口中听说。
秦雅君当下说道“骆二姑娘,当着几位姑娘和我的两位妹妹,我也不妨把话说明白。我出自山南秦氏商号,想必你们也都知晓。我父亲二十年前本是一普通商户,得算命先生指点,生意上才无往不利,如今还做着皇商的营生。”
“然而近些年,我家的生意一直停滞不前。此番上京,父亲大人千万叮嘱,这算命先生与你们骆家相熟,说是若是有机会,务必找到他,再为我秦家指点一二。”
秦雅君歇了几息,见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说话,接着朝骆潇说道“因平日里父亲一直在寻找那算命先生,是以对府上的事甚是关切。关于令姐的传闻,我也是偶然听父亲说起,好像是一位路过山南的官员酒后戏言,说卫王世子妃今年会有大灾,至于是什么灾祸,他并未细说,我父亲也并未多问。”
骆潇和骆玥本来对秦雅君满怀期望,待她说完这番话,顿时大失所望。秦雅君说了这么多没头没脑的话,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听在他人耳中,似乎是骇人听闻,却将骆樱吓的不轻。
骆樱为了强自镇定,本来还捧着一杯茶,当听到秦雅君说起,山南的官员说自己有灾祸,脸色变得煞白,连杯子也丢到了地上。
她惊慌失措道“秦……秦姑娘,到底是什么话?竟……竟传到了山南?”
骆樱这表情,证实了秦雅君这番话的真实性,骆潇和骆玥对望了一眼,骆潇问道“秦姑娘,前些日你说会给我出主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主意?”
秦雅君本来只是借着自己所知虚晃一枪,骗得了骆潇信任之后,只是想让骆潇帮自己寻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帮她解决问题。
骆潇贸然问起,秦雅君只得匆忙答道“我给世子妃出的主意,便是请世子妃归省,先请世子妃躲避些时日。待找出那算命先生,为世子妃找到祈禳之法。”
骆玥眼睛一亮,说道“大姐,秦姑娘说的不错,不如你这便随我们一道回家吧,祖父和父亲会给你撑腰的。”
骆樱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必再说,我不会随你们回去的。”
不知骆樱是想到了什么,态度竟异常坚决,姐妹三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秦雅君见状,忙解劝道“既然世子妃自有主意,不如请两位姑娘暂且回去问一下,若是寻到了那位先生,不光能救得了世子妃的性命,我也好向父亲交差。”
“好,我们姐妹回去问问祖父。”骆潇和骆玥满口答应了下来。
几女向骆樱辞行,骆樱也站了起来,说道“诗会那边我无心张罗,怕是怠慢了不少客人。这会儿差不多也到了时间,我就随你们一起过去吧。”
这院子离酒宴还有一段距离,到了酒宴上,已有姑娘们等的焦急,见骆樱正好过来,个个都是喜上眉梢。
骆樱强撑着精神,将女客一一送走,那边的男宾却还在喝酒,骆玥想和林紫苏交代几句,碍于人多,终是没说上话。
林紫苏刚上了马车,就直截了当的问道“表姐,那个算命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秦雅君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也就是骆家姐妹关心则乱,这才轻易信了,却是无法瞒过自己这个表妹。
碍于林紫珠也在马车上,秦雅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回去后我与大妹妹细说。”
姐妹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回到了府上,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林紫苏料想秦雅君要找自己聊天,是以从母亲那里回去,就早早地就侯在了自己的书房内。
果然,过不多时掠影就进来通报,说是有客到访。不过,来的人却是林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