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月段长城木采丹与魔使打得火热,寒云秋半点不知,也没通过心海内虚影询问前线战况,他们连夜赶路片刻不停总算是赶到了云歌城城郊。
推门进去,宅子因无人居住而布满灰尘,但这对身为修士的众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用秋书雪出手,松元风自己就挥出一道符箓吸聚了全部灰尘,待符箓燃烧殆尽,那些尘土也便落在地面。
寒云秋问道:“你这宅子不小啊,多钱买的?”
“忘了,当时花了我一年的压岁钱吧,那时候刚去农华宗修行,还想着回来经常找梅鹤青玩呢,谁料修行起来就没工夫玩乐。”松元风打趣道,“早知道修炼这么辛苦,我当时可能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秋书雪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坐在院子内的石墩上闭上双眼调理着呼吸。
她有些犹豫,回想起从找吴孝武谈话到如今做的这些事,不免觉得……觉得……不理智。
她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而不是那个冷静睿智的天才少女。
阮莹莹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特意伸出手搂住其肩膀,默默安慰她。
左焕白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自然看出了秋书雪纠结所在,便道:“你觉得值,就值。”
秋书雪睁开眼,问她:“那你呢,你们跟我任性,值吗?”
草映霜站出来道:“什么值不值的,他把人逼走了我们来要个说法都不行?半路埋伏截杀,梁子已经结下,于情于理我们都不亏。”
秋书雪看向田从梦,她是这里背景最低的,此间事后应该也是受影响最大的,她的意见至关重要,将左右秋书雪最终的决策。
田从梦看看左焕白,又看看草映霜,道:“映霜说的没错,他们不该逼婚。我们只是来救同伴,他们就派人杀我们,只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退,退了让人看笑话!”
看笑话,多么朴实的理由啊,田从梦怕杀人怕惹事,更怕被人看笑话?
寒云秋明白这只是她给自己找的理由,他看向秋书雪,她没道理看不出,但这会影响她的决定吗?
寒云秋猜不到,他可以看透虚影的想法,看透魔的想法,唯独看不透人心,正如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上来。
诚然,他与梅鹤青关系好,但利用传承者的身份大开便利是他不曾想到的。
那时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现在想想,好像被附了魂一样,仿佛变了个人。
阮莹莹看向他,银白的瞳孔令他意识到其在利用自身特殊的体质窥视内心。
这种体质虚影也不清楚,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体质,似乎是凭空产生的,毫无起源可查。
秋书雪露出一个微笑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讲丧气话了。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外面打探些消息,回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没等众人反驳或同意,她就自行出门去了,众人知道这是还未完全解开心结,便留她一个独处的空间思考。
秋书雪来到云歌城门前,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生出一种陌生感。
没办法,为了获取情报,她只能克服这种陌生感去交际,去询问,去尽力交谈。
梅家身为一个庞大的家族,大公子成婚这种事应当小道消息满天飞,谣言和情报混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不过最主要的,成婚日期应该不会错,大家族好歹还要些热闹的,那天肯定会给百姓们发一些福利。
秋书雪走到一处饰品摊贩前,装作挑选的模样询问老板:“有没有适合成婚戴的饰品啊?”
“有的有的,你看这只朱玉钗,黄金华贵,玉石纯洁,既不媚俗也不朴素,很适合您这种有气质的姑娘成婚戴。”
秋书雪将朱玉钗拿在手里把玩,显得很是欢喜,却又轻轻放下道:“东西是好,可惜不知最近吉日几时,过不过得了半月。”
摊主纳闷道:“姑娘家乡可有特殊习俗?”
“有的,新娘子成婚穿戴的东西不得超过半月,如果过了会有霉运上门的!”
摊主恍然大悟,笑道:“姑娘就定十日之后成婚,一定是个好日子!”
“您会看星象?”
摊主摆摆手道:“诶~~~我倒不会,有人会啊!你知道我们云歌城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梅家!”摊主指着北边道:“梅家大公子即将和静献城周家的小姐成婚,他们的日子就选在十天后,您说,那种世家选的日子会差吗?”
秋书雪惊讶道:“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摊主疑惑地问道。
秋书雪笑笑,拿起朱玉钗递给摊贩示意他装起来,不露痕迹地答道:“我听说梅家公子前些日子刚回来,怎么不久就要结婚了呢?”
摊主卖出件好东西正高兴呢,自然乐意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秋书雪:“我听说啊,梅家大公子并不乐意娶那个小姐,一直在屋里不出来,四周都守着人,没见出来过。”
摊主补充道:“那个公子好像是农华宗的什么弟子,看不上人家也正常。”
他稍微凑近了些对秋书雪道:“不过谁管他愿不愿意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尊贵的弟子也逃不过血脉的相连啊!”
“梅家族长发话了,等他们结婚的那天,全城将大摆宴席,随便交份子吃席,这太划算了。”
摊主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道:“你们说不定能和他们一起成婚,用他们的宴席招待自己的宾客,梅家不会介意的,我舅舅家的外甥就打算这么干。”
秋书雪接过装有朱玉钗的木盒,转身后随手扔进储物法器,遥遥看了一眼北边华贵的建筑,她知道那里是梅家的宅邸。
可惜,现在还不能进,要慢慢来。
宅子内的众人听到秋书雪打听到的消息后纷纷震惊,寒云秋更是道:“这也太早了吧,十天时间够谁准备的,我们连梅家的结构图可能都拿不到手。”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秋书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