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魄灯里的魂魄被芥舟放了出来。
班柔梳着妇人的发髻,眉眼间的英气,一身衣裳还是死去的时候被周将军厚葬的样子。
整个人贵气又有威压。
再看芥舟。
她似乎比这妇人气场还要强大一些。
众人盯着班柔看了好一会儿。
“我去,主播站在那竟然比这位大美人还要有威压?”
“我的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人是谁啊?主播说她是周将军认识的人?不会是周将军的夫人吧?”
“好家伙!夫人等了这么久都没去投胎吗?”
……
大家疯狂刷着弹幕。
班柔福了福身子。
“大人摆的不错,班氏受教。”班柔眼角含笑。
芥舟不去看她,而是看向台上。
台上的唱声响起,周家军众人的表现和神情都异常紧张。
班柔在一旁看着,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她别过头,“大人知道《周家将》的另外一个故事吗?”
芥舟“嗯?”了一声。
她还真不知道,历史的长河里消失的小国度太多太多,以至于她也记不住那么多国家,那么多事儿。
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回忆不太好。
班柔开口。
“当初毅凯被我们的家生子背叛,背叛国家,背叛军队,是会遭报应的。”
“而我在写这首唱词的时候,也带了私心。”
芥舟一愣。
听说过有人曾背叛家族,最后被罚永生永世传唱主人家的世纪,如果不照做,误会就会受到天谴,死不足惜。
她一抬眼,“你会推演?”
“略懂皮毛。”她也不谦虚。
毕竟好学好问,班柔会的还真不少。
芥舟挑眉,“你倒是不谦虚,看你的样子,这么久不曾投胎,为了等他?为何一开始不上报地府?”
班柔将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不是有缘人,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处。”
芥舟听不懂,她也不想懂,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她最近越发的容易困倦,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会你带着他们跟我去地府,我先休息会。”话还没说完,她就困的睡着了。
班柔淡笑,到底是个孩子。
……
一曲罢,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没人喝彩。
不是不想喝彩。
只是知道不能打破这样的平静。
周将军像行尸走肉一般站了起来。
掩面而泣。
他什么都不是。
他守不住妻儿,守不住山河,守不住百姓,守不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
“夫人!快上!大将军需要你!”
“夫人!夫人!我与曹贼何异!”
“呜呜呜,夫人在地府等了将军百年,将军却只想再听一次爱妻所写的唱词。”
“二人都不曾再见过彼此,却都在念着彼此。”
“这太好哭了?_?,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这么美好又纯粹的爱情啊!”
……
“夫君。”
一声夫君响起,周毅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随后只听一声整齐、激动又嘹亮的声音响起:“夫人!”
班柔嘴角带笑,目光柔情似水,看着周毅凯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柔儿。”周毅凯惊的半天没动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树上的芥舟,见芥舟在睡觉,他又看了看班柔。
他一直都知道芥舟在。
毕竟前前后后几十位鬼差想引渡他们,但他不走,兄弟们也不走,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没想到,自己听一曲《周家将》,竟然能把娘子听出来,早知道他就不装高冷,求这些鬼差办个事了。
班柔客客气气的和众位将士们打招呼。
没想到死后大家还能聚在一起,这是让她没想到的。打过招呼,班柔微笑的看向周毅凯。
众将士见此纷纷后退一步。
特别是副将军。
直接跑到了芥舟跟前儿。
芥舟这会儿已经清醒了点,她伸了个懒腰。
真不是她上班摸鱼,纯粹是好困。
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哎嘿?你来我这做什么?”
副将军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芥舟,“无常大人我跟您讲,我们夫人啊,有三点离谱之处。”
嗯?芥舟歪了歪头。
好家伙,这么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将军夫人的坏话真的好吗?何况,在场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还有直播间里的水友。
更是好奇心拉满。
只见副将军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家夫人样样都行,就是做饭不行,曾经她想犒劳三军,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直接放倒三军。当时惊的皇上几天几夜没合眼,生怕敌军趁着这个时候来犯。”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后怕。
弹幕里直接笑疯了。
……
“什么叫以一己之力差点让一个国家动荡。”
“皇上: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哈哈哈哈,生化武器了实属是。”
……
芥舟挑眉,“第二个呢?”
副将军扶额,“第二个就是不能喝酒,夫人一喝酒就耍酒疯,明明酒量不行,还非要喝,而且夫人发起狠来将军都打不过,记得有一次公主的宴席上,夫人喝大了,非要跟人家公主义结金兰。”
回想起来他自己都忍不住乐了起来,“公主那会儿才十三岁,夫人孩子都三岁了,愣是把公主吓哭了,陛下知道夫人没有恶意,也就没多说什么,反正当时丢死人了,那之后夫人几个月没出府。”
……
“哈哈哈哈,公主:夫人!你不要过来啊!”
“噗,我一直以为这位夫人会是一位贵气端庄的妇人,英气十足应该和男儿一样爽朗,没想到这么逗。”
“夫人的滤镜碎一地。”
……
副将军叹了口气,“最后一件就是众将士们公认的了,夫人吧,很少微笑,就是这种死亡微笑,是叫这个词儿吧?我总听现在的一些年轻人们说。”
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在这附近飘飘的。
芥舟点头,肯定道:“是,你学的没有错。”
副将军给了芥舟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又开口,“只要夫人这么笑,就证明她要打人了,不出意外,是她的大刀,而且还是三招之内让将军跪下的那种。”
他话音刚落。
就听班柔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挺能耐啊,在人间逗留百年,没少给无常大人们添麻烦吧?周毅凯!你是不是皮痒了!”
周将军警铃大作。
“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