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一夜,对于柳淡然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很久未曾团聚得一家人现在正陪在她的身旁,这个场景她想过无数次,这么多年生日她都只许下这一个愿望,可就在蜡烛熄灭的那一刻她的梦想也随之离去。
清晨的阳光撒进了病房中,即使那到阳光并不温暖但它也给了柳淡然不一样的感受。
“苒苒醒啦!我去叫肖医生来给你看看!”
“嗯…”
这时的柳淡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仿佛这几天看医生都变成了一个噩梦。
这也让她明白,当一个人对生命不在意的时候仿佛一切都不足为惧,但现在她却有些恐惧,她害怕自己的病情会恶化。
“那女人也真是的明明已经……,算了”
虽说柳淡然是个不太易怒的人,但听到这句话后的她仿佛如同万箭穿心,手中的牛奶顺着她的泪水滚落在了地上,那破碎的玻璃就如同她那已经破碎的心。
看着床尾站着的父亲,她却觉得万分的陌生,内心隐忍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拼劲自己的最后一丝丝力气站了起来。
“你出去!你出去!你…”还没等剩下的两个字说完,柳淡然就已经昏了过去,但站在旁边的柳岩却像是无感一样,抽起了烟。
这一幕正好被走向病房的刘玲给看见了,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苒苒,苒苒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
“我是妈妈啊!”“你回答一下,你回答一下啊!”
但柳淡然却怎么都醒不过来,能看见的只有她从眼角流出的那一道道泪痕。顿时刘玲被柳岩的这一举动给惹怒了,她缓缓的站起身双手紧抓着衣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是要和柳岩拼个你死我活。
“你个畜牲,你看看苒苒,就是你害的她成了这样,她才十七啊!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要看见你,要不是离婚要分财产我早就不跟你过了,还带这个半死不活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后的刘玲如同万箭穿心般难受,以前她只以为柳岩这是有些厌烦她罢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家会变成这样。
还没等刘玲反应过来,柳岩就离开了病房。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议论纷纷。
“唉,这孩子也真是可怜啊!”
“是啊是啊,这么小父母就…唉…”
在这个医院里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以前柳岩对她们娘俩是很好的。但后来变有钱了,在外面也有了情人。就每个月抛给她们一笔钱,原本每次柳淡然来看病时都在身边的柳岩现在也几乎很少才来一次。
在院里也有传闻说是因为这个,弄得柳淡然小小年纪就得了抑郁症。这个传闻柳淡然也听过,但她也懒得解释。就只是一笑而过。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可笑,明明那么幸福的一家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好在柳淡然的身边还有刘玲陪着她,这也让她那即将破碎的家有了一丝丝希望。
很快柳淡然就在抢救下醒了过来。
这时已经是晚上了,虽然是夏天,但她却总觉得这月光阴冷且忧伤。
而她的心却比这月光冷了不知多少倍……
她知道,也许他的父亲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变成别人的父亲吧……
02
就这样柳淡然也记不清自己在这医院待了多少天了,她每天都会观察着外边的紫藤萝,看它什么时候开花。
紫藤萝对于柳淡然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因为紫藤萝是在柳淡然生日的那段时间开花,所以她时常会在她生日那天晚上到紫藤萝花园散步。
但想着想着她也开始想念学校以及张景。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那个从小就陪在她身旁的小男孩。她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这件事再庆幸不过了。
但她却并不敢把这一想法告诉刘玲,于是她决定等待,她相信只要自己乖乖的听医生的话,那么医生就一定会让她出院的。
直到有一天,柳淡然终于等来了医生。
但这次肖医生好像并不是来让她出院的。
肖医生:“苒苒啊,肖医生看你恢复的不错,以后呢,可以下床走一走了,记得多呼吸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这样有助于你的身体。”
“那,肖医生,我,我什么时候能会上学啊?”
“这件事再等等吧。你知道的学校的功课压力大,而且很嘈杂,十分不利于你的身体,如果你配合医生的话,也许你还有机会活的更久一些,但如果你执意要去学校的话你就势必要背负着病情恶化的这个结果了。所以苒苒你再好好想想吧。”
柳淡然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去学校的后果是如此的严重,可如果自己不去学校的话,那还能在见到张景吗?那她的新同桌会不会被老师调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她是那么那么的渴望能够在见见张景,可这见一面的后果却……
这些思绪在柳淡然的脑海中不停的翻涌着,去,不去,去,不去。
还没等柳淡然反应过来刘玲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苒苒,妈妈知道你现在得学业很紧张,但生命第一啊!还是听医生的话吧!明妈妈就去帮你办理退学手续吧。”
这句话就好似如同晴天霹雳般,把柳淡然心中好不容易生起的一束光给劈成了两半。
晚上她躺在病床上,思考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如果明天妈妈帮自己办理了退学手续后,那么一切是不是都将化为泡影?她不知道,于是想来想去她决定做一件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趁着月色逃离这座囚禁自己的“牢笼”。
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日期,但她却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
柳淡然看看正在熟睡的刘玲,又看看病房外照进来的一点点光亮,慢慢的坐了起来。
她悄悄的站起了身,换下了她那身病服,穿上外套,最后义无反顾的拿起了背包离开了这里。
可她不知道得是,这一切刘玲都看在眼中,她深知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在这么说都无济于事,眼下能做的只能站在远处默默的保护她了。
柳淡然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成功地离开了医院,而眼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张景
太阳正慢慢的升起来,唤醒了那座巨大的城市,城市环海所以即使走在市中心也能听到那被海风吹打的海浪声,时不时还有几声海鸥叫,突然一阵大风把那群海鸥给吹散了同时也把正在发呆的柳淡然给唤醒了。
她愣了愣,径直走向海边,被海浪拍打的岩石发出阵阵歌唱,在这神奇且有美丽的海边,柳淡然仿佛如同刚上岸的美人鱼。她用那纤细的双手轻抚着那冒泡泡的海水,每当那海水退下时带来的是那些各式各样的贝壳和海螺。里面装着一个个发光的珍珠,柳淡然随手捡起了一个淡粉色的贝壳,它的花纹就像是一个永远都做不完的小路,柳淡然想着:也许它就是生命的终点吧。
渐渐的太阳已经完全聪海面上升了起来,暖暖的阳光照在了柳淡然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融洽,仿佛所有的景物都是柳淡然的背景。
而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03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柳淡然的耳旁。
“苒苒是你吗?”
柳淡然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张景,这让她有些高兴但又有些胆怯,这么多天没见他,他还是他但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呢?
柳淡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那颗贝壳。
看柳淡然一直不回答,于是张景着急的问道:“苒苒,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回家?”
“哦,不用张景,你能陪我走走吗?就在这附近,就只是散散步好吗?”
看到柳淡然这么说张景也不好拒绝,就索性陪着柳淡然聊聊天,这也把他们拉回了那个夏天。
当时柳淡然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那天她没考好于是便只好跑到海边一个人坐在岩石上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拿着那张被泪水浸湿的试卷。
在放学时察觉到异样的张景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柳淡然来到海边,但他却不敢靠近生怕会惊扰到柳淡然。最终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默默的回了家。
这件事一直被他放在心上,他总是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勇敢的站出去,安慰安慰她。
所以当张景跟柳淡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但柳淡然却只是笑了笑说到“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已经很知足了。”
听到柳淡然这么一说张景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他看了看大海又看了看柳淡然问道“你,你讨厌我吗?”
这还是柳淡然第一次听到张景说出这种话,她不知道这到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总是觉得这句话的问号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甜蜜。但最后她还是否定了自己的那个想法,她觉得张景应该只是作为一个好朋友关心她而已。
于是她立马对张景说:“当然不讨厌你啦!我不是说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吗?而且是最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会觉得我讨厌你呢?”
“那就好,最近我总是觉得你好像有些不高兴,苒苒你可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嗯!”
张景再一看发现柳淡然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那久违的笑容,她那双常年含着泪的双眼也终于有了一道光,弯弯的眼睛就像是挂在空中的月亮。樱桃似的小嘴也终于抬了起来。
她笑嘻嘻说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以后也一定会开心的,不过你也要一直陪着我……”
但刚说完这句话柳淡然却又反悔了,她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脸涨得通红。
柳淡然在心里想着:天哪!柳淡然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啊!这要让张景怎么想啊!他指定会觉得我是喜欢他吧!
看张景没有回应,于是柳淡然偷偷的瞄了张景
他一眼,他看见张景正在偷笑。其实这也不算偷笑,只是对于柳淡然来说是这样。
于是她立马对张景说到:“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你陪着我玩。”
但这时张景却一步步的朝柳淡然逼近,半开玩笑的说到:“怎么,你难道以为我想的是别的什么?”
柳淡然:“我,我,总之你别想太多就是了。”
听到这的张景并没有想停止玩笑,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笑了笑。说:“算了,不逗你了。”
“是吗?我觉得你这样子可不像!”
张景:……
就这样他们一路上边聊边笑,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为他们伴奏。
沿着沙滩一路径直走就到了“岩石岛”,这个名字是柳淡然和张景两个人取的,从小他们就爱在这里玩游戏,但也因此他们在这里摔过不少跤,留下了不少回忆。
正午的阳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也彻底把柳淡然那颗冰冷的心给融化了,留下的是那个炙热滚烫的灵魂。
这个星期六柳淡然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却又与平常不一样,而她眼前的这个少年亦是如此,他变了却又好似没变,其实柳淡然知道变的是自己的心但她却怎么也不敢承认。
04
时间正一丝一毫的从柳淡然的身边流逝,但她却怎么也抓不住,渐渐的正午的太阳也开始下降了,仿佛一切的生命都要停止工作了。
走了这么久的柳淡然也终于累了,她找到了一块类似心形的岩石做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些早晨见到的贝壳和海螺,认认真真的欣赏了一番。
看到这的张景也走到了柳淡然的身边缓缓的坐了下去,问道“这些贝壳真好看,但为什么你只捡心形的啊?是不是想要集满一箱心形的贝壳送给你喜欢的男生呀?”
柳淡然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张景,又看了看手中的贝壳,最后把它们扔进了大海中。
翻涌的海浪很快就带走了贝壳,更把柳淡然的心意也带走了,那些贝壳在落下是溅起的海水在风中摆动,最后一滴滴的滴进了沙滩中,滴在了岩石上,更落在了柳淡然的嘴唇上。
她舔了舔味道,是咸的但不知怎么了柳淡然总觉得这咸味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她记得小时候张景告诉过她,一天里最美的时候就是黄昏时,那橙红色的日光照在海面上,把大海找的波光粼粼,时不时溅起的浪花在光的衬托下就如同一颗颗钻石。
这时张景突然问了一个问题“苒苒你说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生命啊,就是一场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想更有不同的梦,所以每个人活着的意义更不同,但这一辈子我觉得总不能带着什么遗憾离开,不然也许你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等死了以后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那时候就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了。”
“你说的很对,真了不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摸透生活的本质。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柳淡然笑了笑说“我呀,有一个很特别的理想,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的猜一猜了呢!”
“是什么呢?”
见张景一直在傻傻的猜,柳淡然就索性告诉张景“我的这个理想是要等以后才能告诉你的,也许以后你不用猜都能知道呢!”
“那好吧!不过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得被我缠着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但柳淡然却不自觉的砰砰跳,她这是被告白了?被张景告白了?
柳淡然:天哪!张景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完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见柳淡然一直不说话张景便看了看柳淡然,太阳的红晕照在柳淡然的身上,衬得少女是那样的清纯动人。张景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接着又半开玩笑的说:“怎么?你难道准备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你的理想?”
柳淡然:“嗯…”
见柳淡然害羞成这样张景也没在多问,他轻笑了声说:“那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也可以一辈子跟着你。”
柳淡然:“也行,你就当我一辈子的小跟班吧!”
张景:“……!!!”
就这样,他们谈着谈着不知觉就到了晚上,月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整个大海就像是一张画一样,而他们就是那画中的情侣。
这个梦很美很美,就这么不知不觉柳淡然又再一次的梦见了张景,他在海滩上的样子是那样风度翩翩。如果柳淡然现在还记着他的话,那也许他就是柳淡然生命中的那束光,更是夜空中那颗又高有圆的月亮,使柳淡然无论如何都够不着。
具体在柳淡然睡着后发生理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只发现自己醒来时躺在了家中。
听刘玲说是张景把她送回来的,这也让柳淡然为此惊喜万分,原本那个在柳淡然心中触碰不到的人也变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