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看向有点兴奋起来的许烟,冷淡回复,“哦。”
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热情,许烟冷静了些。
他下意识地往口袋摸了一下,摸到了烟盒,却没有拿出来,只摩挲着那轮廓。
若有所思道:
“祁哥,我又忽然想到了一个被忽略的地方。”
“嗯,说。”
祁煜听着许烟说话,自己还在四处看着,总觉得自己是哪里没看到。
许烟回忆着那两个女生回来时的方向,“我记得,刚刚那两个女生是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吧?”
他抬手指了个方向。
祁煜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嗯了声,“是办公室。”
下意识地说完后,反应过来,身体一怔。
许烟的动作也瞬间愣住。
“……”
一阵诡异的沉默。
许烟迟钝地点点头,抬头望向正上方的四楼,他们的教室,高二七班的位置。
声音有些凝涩,“我们下来时,小同学是不是自己在楼上来着?”
“嗯。”祁煜沉默应道。
“也就是说,我们刚走,她就被莫甜甜喊走了。”
许烟慢慢转过头,看向祁煜,说道:“众所周知,我们班是每逢考试就换一次座位,大部分时让我们自己选择,然后莫甜甜再进行分配。”
“但有些时候,对于个别同学,她会在换座位前把人喊去办公室....”
祁煜听到这,冷冽的眼神瞬间看向许烟。
“我去一趟,你随意。”
他说完就跑,许烟在原地无奈地耸耸肩。
都这样说了,他不就只剩下去问人有没有捡到书这一个选择了吗?
许烟踏下花池,往一楼的教室走去,同时心下也在思索着。
虽然祁煜并没说他去哪,但这目的地已经不言而喻了。
从先前遇到的那两位女生之间的对话,和远处主大厅里张贴的成绩表来看。
要么就是简醉安考得还不错,所以被莫卿注意到了,觉得跟祁煜做同桌不太好,又不能明讲,只能从简醉安那下手。
要么就是考得太差,所以被莫卿请去喝茶。
但第二种可能几乎已经破灭了。
从好看又成绩好这句话中,能得到的答案只有第一种。
所以,莫卿居然还真是想给人换座?
许烟脚步一顿,觉得事情的发展着实超出想象。
照祁煜对简醉安的在意程度来看,估计要是来得及的话,莫卿的悄咪咪换座计划就此失败。
要是来不及的话,那祁煜估计又得做一回校园恶霸了。
比如强迫新来的漂亮小仙女做他同桌这样离谱的事情。
不管许烟是怎么一边询问人家有没有看到一本书,一边还在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那边的祁煜已经到了办公室了。
听着门内模糊不清的声音,祁煜握上门把锁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莫卿看着眼前外表乖巧听话实际上性子死倔的简醉安,感到心力交瘁。
整整十五分钟,她从一开始的欢喜雀跃,到中间的循循善诱,再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不管她怎么好说歹说,简醉安就是不肯同意跟祁煜分开。
原本莫卿觉得这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但简醉安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简同学你有想换一个同桌的想法吗?”
简醉安瞬间就抬起眼看她,浅浅地笑了一下,认真道:“老师,我不想换同桌。”
这后来反反复复地确认,得到的答案一直就这一句。
这让她怎么说,就算是强制性地也得有个理由啊。
如果是说从前,那她能举出几百个让简醉安别和祁煜做同桌的理由。
但是在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原因无它。
因为祁煜还没主动欺负过简醉安,听说上午还保护人家了。
另外就是,打从简醉安来了后,祁煜就没再逃过课犯过校规了。
虽然上课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但好歹是不管什么课都在,连睡觉都少。
这放在之前,那都是只敢想想的事。
但,她实在放心不下简醉安这么一个好苗子要天天跟祁煜待在一起。
莫卿一想到简醉安的天赋潜力,就觉得未来可期,但又想到这孩子铁了心地要跟祁煜待在一起,她就觉得痛心。
打从上次那个压轴题的时候开始,她就在想着如何能在不拒绝校长提议的同时,让简醉安去到视野更好,同桌更优秀的位置。
奈何她有这个意思,简醉安把她的路堵死了啊。
说实话,她就搞不明白了,怎么校长就非要这两人待在一块,是觉得简醉安能把祁煜这块自愿掉到污泥里的美玉救起来吗?
还是觉得一些其他的因素。
于是,在她说没忍住说了一大堆时,简醉安垂下眼,安安静静地站着。
就在她话音刚落,喝了口水,还想再趁机加把力的时候,简醉安忽然有了反应。
抬起那双灵动纯净的猫眼看着她,眼底没一丝动摇的痕迹。
“老师,其实您的苦心我都知道,也明白您是为了我好,我很感激,也很开心,但是我不能同意,我做过承诺的。”
莫卿一口水要咽不咽的,就那么梗在喉咙那,等明白了她说的话的时候,没忍住问:
“什么承诺?”
莫卿开始忧心起来,这小姑娘该不会是被人哄骗的吧?
“老师,我向您保证,祁煜一定会比我更加耀眼出色的。”
她话音刚落。
咔嗒~
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几个老师向门口看去,莫卿也是。
好半晌,看着几人还是看着自己背后,简醉安歪了歪头,几个老师的神情都有些变化,这让她有些好奇了。
简醉安翩然转身,抬眼看去,本以为是某个老师或者同学,可来的人却让她有些惊奇。
是祁煜。
他来了。
简醉安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亮亮的,笑道:
“你来啦。”
祁煜随手把门带上,脚步踏入室内。
行走时,黑色的额发在眼前微晃,身姿挺拔,气质干净冷冽。
听闻她的话,祁煜抬起眼,看向前方,勾起唇,懒洋洋道:
“嗯,我来晚了?”
“没有,刚刚好。”
“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