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是说十四哥以后就是族长。”
赵用雯指了指渭山殿方向,被赵用齐凶过之后,声音当即低了几分,怯怯的说道:“不就是族长哥哥吗?”
“以后不许这样叫。”
赵用齐哭笑不得。
人家现任族长还没离开,你这就改口,让赵守言听到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都说人走茶凉。
这人还未走,茶就凉了。
赵用雯等待他也没什么正事。
只是因为几天未见,想和他戏耍玩闹,赵用齐敷衍几句后,就把她赶回去修炼。
......
十日后。
赵家祠堂。
众多赵家修士再次齐聚一堂。
这次。
便是要将三代族长之位正式敲定。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始祖台宗开基于洛,二祖言宗定根渭山,传承至今百年沧桑,渭山赵家发展壮大。”
“籍此,惠风和畅,云蔚霞蒸;仰承先绪,缅想宗功,定下三代族长之位......”
庄严肃穆的声音传遍祠堂。
甚至隐隐扩散在整个渭山。
负责唱词的正是刚刚在外归来渭山的大长老赵德广。
他和三长老是同一辈存在,但是音容相貌却是如同中年男子,丝毫不显老迈,一张方形脸充满着刻板严肃。
他手中拿着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卷轴。
按着卷轴上的文字一丝不苟的念着,郎朗声音飘荡入在场每个修士耳中。
不管这些修士心中是何想法。
至少表面上看来,他们个个绷着脸,身形一动不动,静静聆听着大长老的唱词,任谁也能感受到仪式的严肃庄重。
“下面,请三代族长净手上香。”
大长老话音落下。
当即就有两个“金童玉女”来到赵用齐身前,他们分别端着精致的托盘,上面是一盆清水和三根粗大的禅香。
其中的“玉女”正是赵用雯。
这此刻静穆的气氛感染下,她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丝毫不敢左顾右盼,小脸有些隐隐发白,老老实实的将托盘端到赵用齐身前。
赵用齐穿着白底金纹的宽大长袍,头戴华贵紫金色朝天冠;长袍上纹着活灵活现的奇珍异兽,日月星辰点缀在长袍四周,这是只有重大典礼才穿的服饰。
他将双手在水中清洗一遍。
然后又用旁边的白毛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再从另一个童子端着的托盘上将三根禅香拿起,最后来到先祖牌位的供桌前,恭敬的将三根禅香敬上。
再以大礼相拜。
赵用齐做这一切时,心中有种莫名的古怪。
这是不是自己祭拜自己?
等到流程走完。
赵守言走到赵用齐身边,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从今天开始,赵用齐便是我们赵家第三代族长,你们要以对待我的态度来对待三代族长,若有怠慢轻视,定以赵家族规处置。”
他声色一厉:“尔等可明白?”
“明白!”
“拜见三代族长!”
随着赵守言说出这番话。
便代表赵用齐正式从他手中接过掌舵赵家的权利。
当然。
是在赵守言离开赵家之后。
说起来。
如果是入品级的宗族更换族长或者掌门,那还需要请比自己品级高的上宗见证,但渭山赵家是无品级家族,倒也省去这个繁琐的步骤。
而赵用齐感受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赵家修士恭敬的向自己行礼,心中不由自主便升起股奇妙的感觉。
从本质来讲。
赵用齐是个利益至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在今日之前。
赵用齐所思所想始终都是自己的得失,纵然继承族长之位决定将赵家发扬光大,归根究底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赵家只是他追求仙道的工具。
但是看着眼前对他行礼的赵家修士。
他心中属实有些触动。
或许......
在追求仙道的同时,能够随手给予追随自己的人更光明的未来,也算是问心无愧。
当然。
这丝触动也仅仅是微弱的闪现而过。
算是赵用齐心中还未彻底泯灭的良善挣扎。
“今日正好大家都聚在这里,也就不必特意去渭山殿,有个事情正好在这儿商议一下。”
众人见礼之后,赵守言并没有放众人离开。
而是话锋一转。
说起另外一件事。
“想必大家最近也听到风声了,我们渭山赵家可能要搬迁至南疆,在南疆能够直接晋升至九品家族,借这个机会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顿了顿。
赵守言突然想起什么。
接着道:“南疆在哪里可能有人不清楚,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生活的区域是叫万国平原,南疆就是在万国平原的南部,那里......”
随着赵守言缓缓讲解。
将南疆蛮荒的凶险,赵家搬迁南疆的因由,以及赵家在南疆会得到的好处等等。
逐一给赵家修士解读。
赵用齐从在场修士的反应上,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的倾向性。
拥有冒险心理的,脸色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丝毫没有被南疆的凶险吓倒;还有更多像三长老这般,比较喜欢和平稳定的生活,则是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听听赵守言嘴里说的话。
什么堪比筑基的精怪随处可见。
动辄就是某个家族宗门全部覆灭。
想让他们不担忧都不行。
虽然赵家修士各有心思、面面相觑,但是并没有人直接开口说什么,而是看向赵家的四位长老。
这种情况下。
通常都是长老们先发言。
大长老赵德广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显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大概是早就私下里和赵守言交流过。
二长老、四长老则是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一起看向三长老赵德青。
“得,这个坏人还得我来当。”
三长老心中叹口气,然后上前一步,问道:“族长,不知我们赵家搬迁南疆是个什么章程,什么时间开始动身,能否在洛国留下一些种子,以防不测。”
三长老明白。
赵守言既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此事。
说明其心中早就有了决断,经过上次在渭山殿和赵守言顶撞一事,他也知道任何反对都是徒劳。
这次索性聪明点。
也不再说什么反对语言,看能不能尽量为赵家留下些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