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朗是第一次来地宫,第一次见到这下面的场景。
看着那些挂起来的人,不由得瞳孔猛烈收缩,身子止不住颤抖:“方,方神医,这,这是在做什么?”
方初夏像是在欣赏战利品一般:“如你所见!”
叛国可耻吗?可耻!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同胞,与敌国为伍。殊不知自己的这份荣华富贵是踩着多少同胞的血肉得来的。
“我,我不知道,我......”
方初夏眼神冷冽,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故意不去看,不去想,不去揣摩罢了。
潘大朗痛苦的捂住双眼蹲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们只是做些下流的事情,我没想到是这样。”
“呵呵~”方初夏拽着他脖子强迫他直起身子看着玻璃罩子里的人:“这里面,不单单是这些成年人,还有孩童,还有婴幼儿。
他们从出生那天开始,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样,就被送到这里。扒皮抽筋去骨抽血扣眼割鼻等等让常人都难以忍受的遭遇。
有谁想过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这么小,他们为什么要遭遇这些?都是坳国人的狼子野心,凭什么让我们的同胞经历这些?
他们自己基因有问题,长成矮脚怪,天生丑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凭什么让我们的同胞来遭这份罪?”
使劲儿按着他,扒开他双眼让他看清楚。
“潘大朗,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好好活着,你应该活在忏悔中,每日每夜的去回想这些。穷尽你一生,你也无法弥补你犯下的罪孽。”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样畅快的死法,他不配。
潘大朗以为自己叛国那天起,就已经没有良心了,可看着这些血粼粼的事实,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无形之中推动了什么。
方初夏任由他坐在地上忏悔,用绳子拴住山口本拖着他在整个地宫转悠,由不得他不去。
转悠完以后,方初夏把人仍在地上,看他匍匐在地,心里并不觉得丝毫痛快。哪怕把他千刀万剐,那些人也不能活过来。
“看见了吗?现在那里面的全是你的人,他们是不是很享受,接下来就是你了哦!”
不,不要,不行,我是太君,我是帝君最为信任的人,我大帝君终将主宰这天下。
“谢谢恩人,我现在就去。”山口本不可控说出这种话,不可控的自己打开最近的玻璃罩子走进去。
看着他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看着他自己给自己插上导血管。
方初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若你们还在,你们能看到吗?下辈子一定一定要睁大眼睛,我愿用我所有功德换你们下辈子荣华富贵,健康安泰。”
【夏姐,别难过,他们都在感谢你,他们都看到了,他们让我跟你说谢谢!】
方初夏眼角流下一行清泪:“三个二,我很没用。”我亲手送走了他们,明明可以活下来的啊,明明可以更好的啊!
【夏姐,你是人,不是神,不要这么难过好吗?我们已经做了我们所能做的,没有人能够比我们做得更好。】三个二自诩自己妙口生花,可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动听的话来安慰她。
“嗯,我知道,我只难过一下下。肯定不止这一个地方,还有其它人在经历这些。”方初夏骤然睁开双眸,坚定的看着前方。
深深的看了一眼山口本,拿着匕首走进去,慢条斯理的跟他道:“有个孩子手骨全部被硬生生取了出来,他哭得声嘶力竭也没得到一个拥抱。
有个孩子眼睛硬生生被抠出来,他是犯了什么错呢,为何要那么对他!还有的......我所说的这些所有,你都必须要好好享受一遍哦,咱们啊,怎么能只让别人享受,而自己冷眼旁观呢?你说是吧?”
方初夏把潘大朗招来,让他站在自己身旁,看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折磨山口本。
时不时回头温声问他:“看着恐怖吗?这可不算哦,那些孩子话都不会说就被这么对待呢?”
“呀,你怎么吓成这样,不行哦,必须睁大眼睛看清楚哦!”
“怎么又闭上眼睛了,我不喜欢哦,难不成你也想享受享受吗?”
潘大朗惊恐的睁大双眼,拼命摇头,不,不要,他不要。
“既然如此,那就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我会一一替你讲解,你看见那间屋子里的遗体了吗?最小的才那么小呢,他们疼吗?”方初夏语气极其温柔,好似在说什么动人的故事一般。
潘大朗点头,晦涩的吐出一个“疼”字。
“是啊,疼呢,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世界,迎接他们的就是疼。”
“你放心哦,山口本肯定不会死的,我这医术啊,可好可好了呢,我能取出来,也能让他们还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怎么行呢,必须没日没夜,时时刻刻都体验这种痛才行啊!”
“死了多简单啊,山口本可是太君,不能死呢,矮脚怪就该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着.......”
潘大朗从未经历过这些,他后悔,害怕,难过,恐惧,甚至惊恐。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这是梦境,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他会好好的勤勤恳恳的做农活儿,吃饱穿暖就能生心愉悦。
方初夏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折磨得山口本快要断气,又给他续命。取出来的手骨按进去,又取出来,如此反复。
看他疼得面目扭曲,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潘大朗更是熬青了一双眼,还不敢闭上眼睛,必须睁大眼睛看着。
期间方初夏出去了一次,把那些人安葬了,带着其它人来了地宫,看着他们乖乖的进入玻璃罩子里,挨个挨个的让他们享受极致的快乐。
“我错了,我悔过,我有罪,我错了,我悔过......”
到最后,潘大朗除了这几个字,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