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姜檀月的刻意引导下,郑婶子已经把她们惨兮兮的境况宣传了一遍。
但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八卦哪有自己亲耳听到的带感。
这一刻,她们仿佛身临其境。
钱珍珠作为在姜家老太太手底下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儿媳妇,察言观色的本领那是极强,见她们都被两个死丫头的外表迷惑了,也没多说什么,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没关系,等回来的时候,她们总得带着银钱回来吧。
到时候她再故技重施,逼迫两人把小包袱抖落开,白花花的银钱,可不得把这些人眼珠子看红??一个两个的碎嘴子,婆婆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接着再把银钱拿到老姜家……
她得想办法捞点。
鹿惊枝看着打着小算盘的钱珍珠眼珠子时不时晃动。
恶意黏着在她身上,如附骨之疽。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既然感觉到了不舒服,就要把不舒服的感觉消灭掉。
金耳坠的威胁没办法让钱珍珠安静下来,那她便不客气了。
她会把威胁变成现实的。
不知道姜老太太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会不会把这个最宝贝的娘家侄女抽个半死。
“可怜见儿的……”
“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呢……”
“这么折腾,咋可能好起来!”
“卖的钱可别全都卖买了药吧!”
“可不咋地,你算算,家里三个人,两个人都成了药罐子,一副药老贵了!”
“……会留疤的吧,当时我可是看到了,被推倒在地上,血刺呼啦的,半张脸都被血糊住了,好好地小姑娘破了相……”
“怪不得老姜家是打算卖了小的,嫁出去也换不了多少钱……”
“那伤好像是她二伯娘推了她才摔的……”
这下子,她们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钱珍珠脸色臭了。
“谁?谁瞎说呢?!!不过是让她把兔子孝敬给她奶,又是哭嚎又是抓人的,把我衣服都扯破了!看得上她们一只破兔子?不过是她奶给她们个台阶下罢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至于她磕到了,那是自己没站稳磕的,我可只是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好一个“轻轻”。
姜檀月蹙眉叹了一口气:“是,家里揭不开锅了,那天,妹妹饿了整整两天,没力气。”
所以站都站不稳了。
所以被“轻轻”推一下就倒了。
但即便是这样,罪魁祸首还是拎着兔子跟在姜老太太身后扬长而去,别说赔医药费了,不把她们茅草屋拆了就已经谢天谢地。
钱珍珠真恨不得把小兔崽子的嘴巴捂起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不得不忍受着各种异样打量神色。
姐姐温温柔柔,说话声音带着一股子破碎感,脸上的神情却意外地坚强,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她身边有个半垂着眼眸似笑非笑盯着她的妹妹。
似乎她只要有所动作,她就敢抄起背篓狠狠的扣她脑瓜子上。
姜檀月怜惜的看了一眼妹妹:“妹妹脑袋里还有血块,就怕留下后遗症,我那乖巧可人的妹妹……”
“小苗动手打了钱嫂子,莫不是因为磕坏了脑子,性情大变?”祝芯儿问了一句。
姜檀月欲言又止,答非所问:“只希望这次赚来的银钱可以治好妹妹脑袋……”
……上的伤口。
不卖惨的时候没什么,这么一说,姜檀月眉眼间的担忧之色真实了几分。
不会真的留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