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离开南宫云的房间后,回房间洗了个澡,但并未上床睡觉,而是习惯性飞身上了屋顶,仰躺在瓦背上,看着繁星点点,看着月华乳水,看着飞鸟投林,看着飞虫流星、、、、、、
这不是他最近才会如此,他一向都是如此。只不过以前当乞丐时候师躺在台阶泥地上看,修行之后就躺在瓦背屋顶上看,换了个地方而已。
屋顶之上,真的适合看星空,那种风致乐趣自然是躺在泥地草堆无法比拟的。
肖九看着远处夜空,却不小心看到了两个黑影从屋顶闪入远方豪华客栈的一个庭院。
今晚注定又有‘猫’登上极乐了,因为有人起了好奇心。
、、、、、、、、、、、、、、、、、、、、、、、
“小姐,你不要太过担心了。燕家公子,定然安然无恙的。”红玉往林嫣语的身上披了件锦缎披风,宽慰道。
林嫣语正坐在矮窗前,双手托着粉腮,望着庭院里的几朵芍药出神。
林嫣语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他是慕国燕家的子孙,都已经隔了这几百年了,燕家的人何必还是念念不忘的记著慕国的旧事?他想做拥有天下一鼎的慕国霸主,不愿做一般王侯,连燕坞城的治理都不愿打理,对供养他们燕家的人民百姓都不顾了。可是啊,我就瞧不出那九鼎有什么好的,不就一个破鼎吗,非要争来争去。有一次我生气说了句‘一个破鼎,不要也罢’,他便大发脾气。”
林嫣语说起了燕家公子,小脸泛起红晕,微微抬起头,望著远处夜空缓缓浮动的青黛流云,心中难禁悠悠之思,柔声道:“他……他比我大了五岁,一直当我是小妹妹,以为我除了读书、下棋、解局之外,什么也不懂。可是他一直不知道,我看书就是为他看的,破局也是为他破的。倘若不是为了他,我宁可养些小鸡儿玩玩,或者是弹弹琴、养养花。”
红玉幽幽吐了气,她自然心疼自家小姐这般苦苦思念,说道:“燕家公子还真是没心肝的,当真一点也不怜惜你……你对他这么好?”
林嫣语摇了摇头道:“我对他好,他当然知道。他待我也是很好的。可是……可是,咱俩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般,他除了破局、刻阵,从来不跟我说别的。从来不跟我说,他心里有什么心思。也从来不问我,我心里有什么心事……”她说到这里,玉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神态腼腆,更是娇艳动人。
绿衣想跟她开句玩笑,解一解她的哀愁,便故意讪笑问她道:“你心里有什么心事?”
林嫣语的小女儿心思,哪能随便说出,但见到她的娇窘,她的娇羞,就连女子也会为之倾心。
红玉说道:“小姐,下次燕家公子来找你,也不要老是帮他破局、刻画阵图,你可以唱唱‘雎鸠’,跳一支霓裳羽衣舞。”她意思是说,和燕家公子谈下情说下爱,别总是遮着掩着。
红玉此言一出,心下立即有些懊恼,她自是旁观者清,自然阴白燕家公子哥为何对自家姑娘冷淡,心想:燕家公子并不是不知道小姐对他的情意,只是小姐对他夺取天下一鼎霸主的事业帮助甚微。如果继续让小姐她含情脉脉,无由自拨,岂不是害了她?我何必还教她法子表达情意,当真是傻瓜之至了。
林嫣语听了这几句话,更是娇羞,连忙罢手道:“怎……怎么可以这样子?我是规规矩矩的女子,怎可让燕哥哥看轻了?”
红玉嘘了口长气,说道:“是,正该如此!小姐你说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心下暗自思讨说:“长痛不如短痛,最好燕家公子,主动跟小姐说清楚,断了小姐的念想。我是不是该为小姐出头,找燕家公子问清楚呢?”
林嫣语这番心事,也只能跟自己的贴身侍女说道说道。在她自己心中千番思念、百般期盼。今日也不知怎地,又将心底的闺思蜜意,又表露了出来。其实,她暗中思慕燕家公子哥,红玉、绿衣,以及绿茶、雅诗等侍女丫鬟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只是大家都心疼林嫣语,如果林嫣语不说,谁都不会主动在她面前提起燕家公子而已。
林嫣语她说了一阵话,心情好了不少,便说道:“我说了许多不相干的闲话。都忘了问你们正事。你们打听到了没有,光头神教少室宗中到底有哪些人?他们为什么要跟燕家哥哥为难?”
绿衣答道:“光头神教少室宗的宗主叫做玄赤,他有一个师弟叫做玄杯。这玄杯最擅长的功诀乃是‘玄日金刚轮’。”王玉燕点头道:“那是少室宗一百零八门绝艺中的第四十八种,一共只有十九式,但元力一旦催动出来时却是极为恐怖。”绿衣继续说道:“这玄杯,不知怎地给人打死了,而从他身上致命的创口来看,正是反弹了玄杯最擅长的‘玄日金刚轮’。他们断定说,这种反弹伤人法诀的手法,唯燕坞城燕家才有‘镜花水月,幻象归真’功法。因此少室宗决意要找燕家人报仇。只是燕家的功法太过厉害,大家生怕不敌,所以要商量著对付。”
林嫣语沉吟道:“说来这话倒是有理。绿衣你说,除了少室宗,还有些什么人?”
绿衣说道:“嵩山宗还有个叫做柯白垂的人,他的拿手绝技叫做什么‘灵蛇噬魂大法’。”林嫣语道:“嗯,那是嵩山宗灵蛇法相修炼之法,虽然招法古怪,却算不得无上法诀,普普通通的。”
绿衣说道:“呵白垂这人就死在‘灵蛇噬魂’之下,他的师弟和徒弟,自称要找燕家公子报仇。此外……此外还有许多人别得人。”绿衣心中想:“听说有几十个宗门、家族都要找燕家公子复仇,我该不该全部告知小姐呢?”
林嫣语不由暗暗担心道:“我知道燕家哥哥的脾气,他听说有这样多人跟他作对,那自是先寻上门去了。不过他未必能应付这些门派的奥秘法诀。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共同出手,合力围攻,那可就很糟糕了。”
红玉劝解道:“小姐,你不用过于担心了,这么晚了,小姐你还是先上床休息吧,阴天我们一大早赶路,争取早日到达燕坞城中,那样子小姐就能劝阻燕家公子和他们硬碰硬了。”
林嫣语无奈,便在绿衣服侍下,脱了衣衫,上床休息去了。
红玉和绿衣关闭好门窗,吹熄蜡烛,也到边上的隔间睡去了。。
庭院外的两个黑衣人,伏在瓦背上,如同死物一动不动注视着庭院的一切。
螳螂捕蝉时,焉知黄雀已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