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儿哭的凄惨极了,她心头的慌乱几乎将她湮灭,回头一把抓住苏老夫人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苏老夫人和苏文桧也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
但下一刻,苏文桧猛的抬手朝着苏瑾的脸便挥了上去,“孽障,你敢往你妹妹身上泼脏水,我打死你。”
口气阴狠,面部狰狞,看苏瑾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秦歌就是在巴掌落下的一瞬间接住了苏文桧的巴掌。
她的心在瞬间撕裂般的疼,秦歌知道这依旧是原身苏瑾的情绪。
“孽障,你还敢还手,我苏文桧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溺死你。”
一句一句,话如刀割。
秦歌冷笑出声,溺死?呵……倒也不必,因为他女儿已经活生生被气死了,活过来的是她秦歌!
“到底是泼脏水,还是事实,只要一查便知,我现在就要进宫,请皇上彻查,到时候我说的对与不对,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秦歌冷笑道。
接着又看向苏芸儿,“对了,现在吃打胎药也是来不及了,而且御医是可以探脉探出来的。”
好生恶意,又无比畅快。
苏芸儿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
眼见着秦歌抬脚往外走,她忽的尖叫出声,“拦住她,爹,苏瑾要毁我,她故意的……”
就在这瞬间,一道身影忽的拔地而起,利剑寒光当空而来,直刺秦歌,正是萧枫。
秦歌面色一变,眼中杀意爆起,一个矮身躲过,五爪成钩,当即就要逼向萧枫喉咙,这狗男人,她早就想弄死了!
却就在此时,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劲气呼啸而来,直逼萧枫,伴随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住手!”
萧枫被这道劲气逼的连连后退,以剑抵地才稳住身形。
而秦歌默默收回手,下意识看向门外……
人群散开。
青石板路上,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被属下推着缓缓上前!
一袭白衣,气质清绝,墨发披散……
他的容貌如同淡烟流水,花开千重,清冷如月的眼眸,如同三月化雪之后,从高山之上流下的泉水,铺开的睫毛如同小小的羽毛扇,在眼睑下投下一体片青灰色的烟影。
绝色。
陌生无双,墨发三千更比千丝艳,钦赐于天,朱玉万华怎敌君展颜!
而下一刻,秦歌的掌心忽的传来一片灼热。
她低头,只见掌心处一枚神龙玉佩正在隐隐闪烁……
秦歌猛地眯了眼,心跳加速,这神龙玉不就是自己魂穿前拍的那一块?
这怎么回事?
但下一刻,灼热消失,掌心平静,一切都好似幻觉一般。
秦臻眨眨眼,心中惊疑不定。
“南祁王,是南祁王……!”
“臣等见过王爷……!”
众人回头,看到轮椅上的男子,俱是面露尊敬,纷纷下跪行礼。
萧枫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也顿时一僵。
轮椅滚动,随从推着他缓缓上前。
“都起来吧。”
他出声道。
众人便纷纷起身。
而此时,秦臻脑海中闪过这位南祁王的信息。
南祁王,凤翎,先皇的老来子,是其最宠爱的小儿子,有大周第一战神之称,可惜二十岁之时从马上坠落,被碾断双腿,先皇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驾崩之前,手写诏书,召集大臣,亲封其为南祁王,赐封地,建府邸,赏金银财宝无数。
南祁王与当今圣上更是一母同胞。
人人皆知,皇上对其这位胞弟很是爱护,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还要好。
在大周京都,人人都知道,谁都可以得罪,但南祁王万万不可。
“七,七皇叔。”
萧枫僵着一张脸,冲着凤翎开口,语气带着恭敬。
凤翎眼神瞥过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看向苏老夫人,“皇兄得知今日苏老夫人大寿,便让本王带一份贺礼过来。”
“多谢皇上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苏老夫人和苏相忙的行礼谢恩,都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
但下一刻,就听凤翎道,“刚才是出了何事?”
一句话落下,场面顿时鸦雀无声,苏老夫人和苏文桧更是僵住了一张脸。
若没有今日这‘捉奸’戏码,苏家那可真是荣耀无双,毕竟皇上送贺礼,南祁王亲自驾到。
但此时……
那真是有口难言。
“七皇叔,就是一点儿家务事……”
这时,就见萧枫站出来,出声说道。
正当话落,却只听一声轻嗤。
本是雅雀无声的屋子,这一声轻嗤就显得格外的清晰,众人眼神纷纷看向发声地,正是秦歌。
她微眯着眼,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意,脸上一块血红胎记看起来触目惊心,接着就听她道,“寒王爷,可不是家务事这么简单,苏家嫡二小姐,被人玷污,怀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事呢。”
她声音不大,却话音如刀。
一句落下,萧枫和苏家人俱是变了脸色。
萧枫脸色陡然沉凝,杀意漫过冷眸,若不是因为凤翎在场,他怕是又要动手。
苏芸儿更是浑身抖如筛糠,面如白纸,“胡,胡说,你,你含血喷人。”
苏芸儿咬牙,所有的惊慌都藏在眼睛里,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完了,她这一生都要毁了。
“苏瑾,你闭嘴。”
“苏瑾,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你妹妹,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此时,苏相和老夫人纷纷开口,脸上带着失望的指责。
便是萧枫也道,“苏瑾,你别闹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她人,更不要在皇叔面前胡言乱语。”
接着萧枫站出来往前一步,冲着凤翎拱手,“七皇叔,是侄儿没有处理好与苏瑾之间的关系,才让她今日在这里大闹,让您看笑话了……”
说着还叹息一声。
秦歌的眸光是冷的,她站在这间屋子里,无人为‘苏瑾’做主。
萧枫,苏相,苏老夫人……她们沆瀣一气,企图掩盖真相。
人心,真是凉薄啊。
秦歌甚至都能想到,这位南祁王怕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毕竟面前这人是他的亲侄儿。
她面色冷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却下一刻,只听一道清冷如寒月的声音响起,“苏姑娘,是这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