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不用担心我,我是自愿的。
我想我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
双生毒互为解药,其血可为对方解毒,不同于其他中毒者,给双生毒携带者解毒需取对方心头血连续服用半月再服下解药可解。
双生,多么好的词,就像我认为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可惜一人生就有一人死。
你看,我舍不得你死,那就只能我去死了。
这倒也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去。
我总以为你记得那些事是故意躲我,后来才知道你把那些不好的日子全都忘记了。
这样也好。
再后来你跟我讲你梦里的故事,是你恨我的原因,我还觉得有些奇怪,那个许霈实在太愚蠢了,活着的你不是更好。
直到有一次我梦见我们成亲了,才晓得我怎么疯得那么厉害。
我想我跟我的义父是同一种人。
我的人生已经很无趣了,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要在阳光下看更好的风景。
只是我要告诉你,让你好长长久久的记得我,只要你活着,我就跟你在一起。如此这般我就很开心。
沈瑄在吗,他一定在吧,叫他别太羡慕我了。
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会把你抢走。
另外,不必感到内疚,好好活着。
许霈。
......
星光点点,许霈坐在马车里咳了两声,亲信立马询问他的身体如何。
他答了声无事掀开帘子看眼外面的风景,想象阮仙贝看到信会是什么表情心情都愉悦了几分,两天过去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他准备去南边,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他讨厌冷得要死的地方。
他猛地又咳出了一口血,鲜红的颜色在帕子上溢开,可能因为他底子本就不好吧,双生毒侵蚀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公子?要停下来休息吗?」亲信担忧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无事,继续赶路。」..
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南边。
许霈拿出药瓶服下一粒药丸,是岚昭给的,他才不要死在路上,那太难看了。
......
阮仙贝读完了信递给沈瑄,沈瑄愣了一下又摇头:「你的信不用给我看。」
「你看看,他是不是有神经病?」阮仙贝把信拍在沈瑄胸口也没拿回来的意思。
「他真的挺疯的。」
沈瑄不太理解阮仙贝口中的神经病是一种什么神经上的病,但是听懂了下一句。
「他说的是真的。」沈瑄看完给她重新折了起来,换了个话题问她:「过几日车牟谷那边就准备放解药了,你要去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觉得他有病啊。」阮仙贝撇了撇嘴,「当然要去,我现在身体状况非常好,甚至觉得又要突破了。」
*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觉得他有病啊。」
此时阮仙贝又把同样的话对程岁岁岚昭隗珂她们又说了一遍,当然是因为有些事跟姐妹说更有共鸣啊!
「就是啊!」
「真不懂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程岁岁捶桌,「不过这也算是他难得做的好人好事了吧?」
「说起来我真的挺烦他的,但是......」
岚昭:「但是你没有想到他愿意救你愿意付出生命。」
「没错!」
程岁岁:「他一定会死吗?会不会是苦肉计?」
岚昭:「大小姐,双生毒的霸道超出你的想象,他九成九会死。」
岚昭亲自从他身上取血制药的,她有感受到许霈准备离开的苗头,不过当时她一心沉浸在解药的过程中并没有在意,想到自己给的许霈那瓶药,不管他去哪里应该都能撑到,不至于死在路上。
所以他会死。
阮仙贝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叹什么气。..o
她没有跟她们说过自己的那个梦。
如果不是她来了,原主有一千种不重复的死法,穆华霄带着许霈会继续为祸人间。
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别人的命运。
她只是这一次没有死。
许霈只是付出了代价救了这一个她,那千千万万的其他的她呢?
阮仙贝不恨他,但也不会同情他。
随他吧。
「话说回来,隗珂姐姐,您是不忙吗?」
隗珂笑道:「忙啊,忙里偷闲听听八卦挺开心的。」
「说起来那封信还是隗珂姐发现的。」
「火也是隗珂姐去灭的。」
「隗珂姐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新
岚昭和程岁岁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下那晚的事情,。
阮仙贝啊了一声:「他走就走还放火啊!」
隗珂提到这事就脸黑,加工作量的事情她不想回忆了。
「程师妹,据我所知你那天已经睡了,岚昭妹妹,你那天一直在房间里,你们哪个在现场了?你们几个见不得我休息是不是?正好我手上最近的事情可以给你们历练一下。」隗珂挑眉看向她们,恐吓意味十足。
程岁岁一听立马投降,她已经累瘦两圈了救命。
阮仙贝哈哈大笑,「你们别闹了,隗珂姐你给我说说药人那边的情况呗,沈瑄说过两天就要放解药了。」
说是放解药,实际上解药一放,这些人都会死。
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屠杀。
穆华霄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影响还在,他们各大门派与药人的斗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想要复刻出能够控制人的药物而引发的战斗。
这些人已经称不上是人,他们是被制造出来杀人的机器,如果不能全部灭绝,被有心人再次利用将会是新一轮的惨剧。
江湖需要休息,也需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这场战争终于要到尾声了。
「很残忍,你还要去看吗?」
「我要去的。」
隗珂也没有说别的,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这几年的事情,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长达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影响了两辈子人的恩怨。
从阴差阳错的因,结了悲剧的果。
阮仙贝想,也许以后自己就再也不会梦到那个奄奄一息的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