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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仙贝突然意识到可能事情的真相不仅如此,她喊了一声大哥,看向阮晏问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阮晏不清楚她知道了多少,选择了沉默。
许霈见状呵了一声显得有些讽刺的意思:「天真。阮教主总想让妹妹看看这世间美好,可是这世间到底美不美好你我幼时不就早知道了吗?」
阮仙贝用力捏住指尖,「那穆华霄他有没有对我娘?」
阮晏:「没有。」
穆华霄这人说来冷血无情,但对寇筠心是用情至深。
其他人想要寇氏女是为了练功,他囚禁着阮仙贝是为了复活寇筠心。
炼制药人也只是在这之后的衍生物而已。
终究他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妥协般地说道:「算了,让他跟你讲,但是我也要在这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晏再拦着阮仙贝也毫无意义,只能任由许霈讲下去。
「阮夫人自刎以后义父就搜进天下秘籍偏方,只为了能够将她复活,正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陈道长。陈道长因喜好研究一些邪门的东西被逐出师门,陈道长被义父想要做的事情引起了兴趣,而他们手上所拥有的阵法只是一个残卷,在没有万把握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再看那个阵法,是陈道长幼时自己摔进了一个墓里,不仅没死还从里面得到的古籍,那古籍中就记载了一种可以令人死而复生的阵法——暮冥阵。
于是接下来的数年他都在到处寻找能够提高复活寇筠心成功率的法子,先是做了寒冰棺椁来保存尸身,再用雪魄珠护住灵魂。
接着穆华霄去各个地方寻找集齐数种世间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他去了最北边的雪山,去了南边的幽谷沼泽,去了西边的荒漠绿洲,还去了东边有着东方险境之称的岐山。
最后在陈道长表示不会伤害阮仙贝性命的前提下默认了用她的血来做实验。
许霈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阮仙贝低声说道:「最后的最后,还要十二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以及至亲至爱之人的温热血液。」
「我知道,上次启动阵法的时候陈道长跟我说的。」
阮仙贝是特殊的。
她本是早产儿,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只呼吸声不大哭声也不大,看着随时都要夭折的样子。
可是在双亲的照料下她一天比一天健康,甚至体质要远超于同龄人。
以前穆华霄没往这方面想过,后来才想起寇氏女这回事,寇筠心难道将秘笈已经传于阮仙贝?
但她还那么小连修炼这两个字都不认识,什么都不懂的幼童能练什么?
那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特殊的呢?她知道自己特殊吗?
阮仙贝努力翻着自己的记忆。
是发现自己爬树爬得越来越高,跑步跑得越来越快,还是在情绪激动心跳加快的时候可以有更大的力量?
不,她不知道。她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孩子。
可是娘亲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宠爱和若有若无的忧愁。
娘亲好像担心自己成长得太快了。
所以父母根本没有教自己任何武功,哥哥会走路的时候就要启蒙练剑了,她只要快快乐乐吃喝玩乐就好。
可惜终究是事与愿违。
屋内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许霈没有接着往下讲,他在等阮仙贝开口。
阮仙贝:「我想不通,那个阵法应该没有成功,可我娘还是醒来了。」
那次在四吉殿,躺在那里的不是她,十二个女子也没有陪葬,按道理来说就不算成
功才对。
许霈:「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解释,可能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解释的。」
陈道长已经随着那场爆炸灰飞烟灭了,这个问题成了永远的谜题,除非以后还有人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启动暮冥阵,或许那个时候会有答案。
阮仙贝没有反驳,就像她能够来到这里这件事就是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
「你是特殊的。就像是传闻中对寇氏女的形容那样,提取了你的血可助人功力大增,突破瓶颈,但又不完是这样,你的血液可以跟任何人的血液相融并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另外义夫又派人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们,也就是极阴体质,那些女子服用了你的血液一段时日以后容貌会发生一些改变,变得跟你有些相似。」
阮仙贝垂眸:「应该是跟我娘有些相似。」
「穆华霄派人去购买她们的时候都给了高于市场价格的酬金,他做得也很小心,陈道长要十二个他就想准备三十六个,其中不少都是家里贫困又或是无父无母的女子。」
三十六个极阴体质?说来轻松,若是极阴体质这么好找还叫什么稀有体质?放在江湖里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出一个都是顶尖的高手,穆华霄这样大肆搜寻很难不引人注目。
「确实有些困难,但十二个至少还是凑齐了。于是他开始培养那些女子们,当然也有失败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阮仙贝算是听明白了,她的血就像是万能血,可以这样那样的。
「义夫只是允许陈道长用你的血培养那些女子和完善暮冥阵,陈道长在你身上种毒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你也已经被救走了。」
许霈没有告诉阮仙贝,他因为身子从小就差所以陈道长同时也在他的身上进行了种毒的实验,结果就是他虽然身中剧毒但却活了下来。
与阮仙贝的身体健康不同,他的身子仍然孱弱多病,但好在没有死去。
这时窗外响起一声惊雷,天空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是要下大雨了。
许霈咳了一声,阮仙贝想起来她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你知道我中的毒怎么解吗?」她问。
许霈握着拳咳抵着唇咳了两声:「知道,有空让岚姑娘来一趟,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就能给你配置出解药了。」
阮仙贝很高兴,精神一振说道:「真的?那太好了。你身上的毒若是也能解了也算是报答你救我那一命了。」
阮仙贝几人走后这方院子又回归了寂静。
许霈摸着还有点余温的茶杯,想着女孩刚刚的表情笑了笑,是啊,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恐怕是真的到了极限,而他的身子感觉也快要撑不住了,不能同生但能同死的愿望很好,只是他有些不忍心了。
他不忍心让满身泥泞的自己将他的光一起拖进黑暗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