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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仙贝推开门只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外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吵闹声变得更大了。
「你是哪里来的贱婢居然敢拦我!」
「我就知道一定有不要脸的狐狸精被带回来了!什么重伤不治,昏迷不醒?都是下流的手段!」
「我再说一遍赶紧滚开!」
正好这时里面传来了阮仙贝的声音,阮仙贝大梦初醒声线还有些沙哑慵懒,这听在穆若娇的耳里不亚于直接丢了一个炸药包下去,她火气更大了。
「滚开!」
三言两语不合就要动起手来,不愧是穆大小姐。
穆若娇的婢女回来跟她说从外院听到的消息,那几个跟许霈一起出去的师兄弟们吹嘘了一番此行是多么的惊现,也透露了许霈带回来一个师妹的消息。
据说是这样的,赵师兄如同说书先生一样先抑后扬的说道:「那位师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许师兄一直让半梦贴身照顾着她呢!看的可紧了,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位师妹的模样。」
穆若娇一听就急了,哪里来的师妹?!灵霄山庄上上下下哪里有人敢跟她抢许霈?
这不就是骗他们的吗!
穆若娇先叫婢女去许霈院子周围打探消息,确认真的有陌生女子入住以后直接杀上门来,而且还专门给她买了一个丫头照顾她。
若是许霈在穆若娇还不敢这样,正好趁着许霈去找她爹的时候她直接就闯了进来,也没有人敢拦住她,一直快到了阮仙贝的房间门口被一个野丫头拦住了。
一个半路被买回来的丫头竟然如此无礼?
隗珂扮作的阿福伸手挡住她的去路,这是一个圆形的拱门,她只要把手伸展开穆若娇和她的婢女就过不去了。
隗珂不想跟她动手徒增是非,除了动手以外她有一百种法子对付这个看起来有些恋爱脑的穆大小姐。
她听到阮仙贝开门的声音耳朵一竖,这个时候醒了?那就更不能让穆若娇看到她了!
她一边感叹她的眼瞎一边作出忠心护主的神态说道:「我是许公子买来照顾姑娘的,姑娘正在养病,没有公子的允许谁都不准擅自闯入。」
「公子?阿霈哥哥这样跟你说的?」穆若娇眼里闪过讶异,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些接近她的阿霈哥哥的女子都被她处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许霈下令说不准擅闯。
隗珂底气十足的说道:「当然是公子亲口吩咐的,你是什么人?可不要打扰姑娘休养。」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大小姐这样说话!」穆若娇果真的被气的够呛,旁边的婢女上前一步一巴掌就往隗珂脸上招呼过去。
隗珂眼神一闪看向穆若娇的身后,当即躲闪的速度都慢了一点,不过从别人看来就是那巴掌来的太突然可能被吓到了。
那婢女明明感觉自己的手感是虚的没打到她,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像被打到了一样,身体和脸颊往旁边一歪,就扶上了旁边的石墙。
「公子。」隗珂捂着脸低头喊了一声。
穆若娇立马回过头去,许霈和黑犬往正朝着她们走来。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将这一幕收进眼底的许霈略带警告的眼神看了婢女一眼,那婢女被他冰冷的视线吓的直接跪在地上。
许霈并未说出责罚之类的话,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小姐,里面住的是义父的客人,会不会有些失礼了。」
穆若娇现场被许霈撞个正着,咬着唇不甘的说道:「爹的客人为什么住在你这里?那么多客房和空的院子,怎么偏偏要住你这?」
许霈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而她正身受重伤,我若不管不顾那我
是什么人了?」
穆若娇不说话,许霈温声说道:「暑气重,大小姐为这点莫须有的事情生气伤神不值当。」
这话要是别的人说出口穆若娇一定会觉得是在讽刺自己,可说这话的人是许霈。
她抿了抿嘴自觉丢了面子还不占理,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婢女一跺脚就跑走了。
穆若娇身影出了院子,许霈转向黑犬,用下巴点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婢女对黑犬说道:「这个,随意煽动大小姐的人,带下去吧。」
「是。」
婢女听完他这句话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磕头连胜说自己有罪,许霈却充耳不闻,黑犬面无表情的把人带下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许霈看着隗珂说道:「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大掌柜好演技?」
隗珂不客气的反问道:「我这不是担心我若是躲开了许公子接不住戏吗?」
许霈勾了勾嘴角:「掌柜的向来体贴。」
「灵霄山庄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隗珂笑道。
不然怎么会有婢女煽动穆大小姐前来找茬呢?
许霈没理她这句看好戏的话,推开门看到正坐在桌子前猛喝水的少女。
阮仙贝看到他还很好心情的打了个招呼:「许公子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我倒是经常看到阮姑娘。」
许霈坐了下来连隗珂也坐了下来,阮仙贝眯起眼看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女子,容貌很真很服帖她看不出来是不是易容,半晌,她从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确定了她的身份。
她笑了起来,眉眼盈盈地说道:「隗大掌柜呀。」
隗珂对阮仙贝笑了笑,许霈来这里也不是听她俩聊天的,而他现在也没有空跟她过多的含蓄,许霈打断阮仙贝的话头说道:「我已经告诉义父了,义父很快就要安排见你。」
阮仙贝先是一怔,不知道在昏迷中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许霈竟然直接把这些信息说出来。
「那我可以见到我娘吗?」她问道。
「进到那间密室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许霈说道,「连我也没见过,而且义父将钥匙随身保管很难拿到。」
「那密室有入口总该也有出口吧?」隗珂问道,不可能出入口都是一个这样也太不保险了,万一这地方塌了又或者被敌人堵了不就只能困死在地下了?
「应该有,但是我不知道,只有义父知道,或许陈道长也知道。」许霈淡然道,穆华霄对这个密室看的很紧,里里外外都有人守着,他连接近都没有接近过。t
隗珂意味不明的笑了:「也有许公子不知道的事情?」
许霈迎上她的目光:「惭愧,毕竟活着要紧。」
「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义父的生辰在半月后,陈道长也会在那个时候将阮夫人从地下运到四吉殿主持复活仪式,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半月,四吉殿,仪式。
许霈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了隗珂和阮仙贝。
阮仙贝看着隗珂笑道:「从他的嘴里说我们,还真是让我起鸡皮疙瘩,掌柜的是怎么跟他达成协议的?」
「帮他脱离灵霄山庄。」
这个答案让阮仙贝觉得有一些意外,在她的心里许霈简直就是穆华霄最合格的走狗好吗!所有穆华霄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去处理,什么脏活没帮他干活?
你说这样一个人要倒戈了,不如说他被人下蛊了还可信度高一点。
阮仙贝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隗珂见状忍俊不禁,哈哈一笑。
「掌柜的你给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呗!」她拉着隗珂说道。
隗珂一脸正色:「现在请叫我阿福,掌柜的太扎眼了。」
「好好好阿福阿福,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吉利。」
隗珂就跟她讲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脱力昏迷以后许霈也重伤昏迷了,你下手在他胸口还是不太好恢复的,于是一路上也就相安无事,直到快到了蜀州城。」
虽然是成功潜入灵霄山庄了,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昏迷那么久,她一想到自己把手戳进许霈胸口就觉得有些恶心,用剑也就算了,用手是怎么想的?
能不能洗一百遍手?她嫌许霈血脏。
阮仙贝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当时一上头就想让他体会一下她曾经的感觉,这事一般人真的做不出来。
隗珂道:「我看那些灵霄山庄的弟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一路上那几个弟子给我感觉都挺纯真的。穆华霄做的这些非人的事情不会告诉下面的弟子,包括他女儿穆若娇。」
隗珂在找形容次词的时候顿了顿,显然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选了一个褒义词。
阮仙贝道:「如果能在他的生辰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那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我们能这样想他也会想到,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一定会有所准备。」
「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吧,大家心知肚明躲不过的,即使知道是鸿门宴也不得不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她们要在这为数不多的倒数日里找到生路才行。
「要救出我娘,不能让他这样害人了。」
阮仙贝目光坚定的看着隗珂道:「我们还要活着出去,一个都不能死。」
隗珂笑道:「放心吧,我也没有那么伟大要牺牲自己。」
虽然一直调侃这些不过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她做着打怪升级的梦,但心里早已不能仅仅只把这里当成游戏了。
她拥有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她想要保护这些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
我会拿起剑,保护我爱之人,我会挥出剑,解开被枷锁束缚的人。
若黑夜注定要降临,我也会勇往直前用我的剑劈开一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