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阮仙贝扬声问道,那边没一会声音就淡了,过了一会脚步声远去,人声也消失了。
阮仙贝松了手跟崔琳说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但是如果你大喊大叫,我们和你的父亲可能都会非常危险。」
危险这个事情早就是注定的,只是崔琳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罢了,她点了点头,眼睛里满含泪水。
阮仙贝解了穴崔琳浑身开始颤抖,她抓着阮仙贝哽咽着问道:「我爹他......会不会回不来了?」
「不会的表姐,相信我们的人,崔大人现在说不上很安但是一定性命无虞。」阮仙贝安抚道,「表姐,我们这是在内院,寻常男子可以畅通无阻的出现在这里吗?他们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谈话非要在这里说这些?就是故意给你听的啊。」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问他们!」崔琳咬牙,「我看看是哪家的人!」
「表姐,出去质问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哪家的人他们会告诉你吗?贸然的冲出去会让你的处境更危险,这才是崔大人最放心不下的事情。」阮仙贝掏出一方帕子给她,「快擦一下脸别让其他人看出异样了。」
崔琳咬唇又问她:「你不让我出声,那你为何最后要出声?」
阮仙贝狡黠一笑:「我若是不出声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听到了?我得告诉他们一声啊,省的他们在那头瞎猜测。」
崔琳点头,两人顺着路走了没多远就碰到找过来的明湘,明湘面色焦急在看到两人之后才放松下来。
明湘应该是跟她们一起出来的才对,阮仙贝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方才有小姐妹找我帮忙,说是给姑娘们拿东西去园子里。婢子等了好久还不见小姐回来便问了路找过来了。」明湘答道,又发现崔琳脸上好像有哭过的痕迹,忙问道:「莫非我是被人支走了?!这文家也太过分了一些!」
「不得胡说。」阮仙贝看了她一眼,明湘知道说错话也闭上了嘴。
「走吧。」
崔琳说道,便抬脚往前走去,只是经过这一遭现在她也无心赏花了,还好她本就是冷着脸的样子不需要对众人假笑,否则皮笑肉不笑的一定难看死了。
˙周盈看到她们叫道:「崔姐姐和元妹妹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家明湘都等急了。快来快来,看婉怡家的花都养的极好的。」
周盈脸上的友善不似作伪,崔琳也点头向她那边走去,边走她的目光所扫向另一边的和其他人说笑的柳薇薇,忍不住在想,这里于她过节最大的便是柳薇薇了,刚刚那会不会是齐德侯府的人?
「表姐等等我。」阮仙贝在后方像是拉她的手,实际上却偷偷掐了她的腰一下,「别乱想,回去再说。」
文家的庭院如许多大户人家的庭院一般设施应有尽有,设有池塘拱桥,假山石和树木错落交织,天气好时便在园里聚会,雅兴而富有生机。
几人围在文婉怡搬出的那盆兰花旁边,除了文婉怡说的那盆还有其他的许许多多的兰花,看得出来她的母应该是兰花资深爱好者。兰花喜欢湿润凉爽的气候,最怕阳光直射,所以养起来还要注意保养。
文婉怡介绍道:「这个是我娘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说是颜色和品质不同,开花时很是美丽呢!不过可惜现在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若是开花了再邀请姐妹们来观赏~」
易芷若弯下腰去研究那盆兰花似是很感兴趣的说道:「哇,这盆的兰花叶子真的不太一样,好像会发光似的!」
她这么一讲大家也都纷纷低头去看。
易芷若抬头跟大家笑道:「西域商人带来的东西就是跟我们这的不太一样,什么珍稀的玩意都有,上次我求我娘给我从商人那里买的绿
松石就很好看。」
「你爹不是不让你买首饰了吗?」有人笑道。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因为易芷若买的乱七八糟的首饰衣服实在太多,早就被她爹明令禁止每个月的购物份额了,不然大理寺卿那点俸禄家都要被她败光。
易芷若捂脸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那都是要做大事业的,以后我家的首饰成衣铺子,姐妹们可要来赏脸啊。」
这年头基本夫人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意铺子田庄等,不过一般都是奴仆出面打理,易芷若不过就是在家研究开发一下新首饰之类的。「这话传你爹耳朵里回去你又要挨揍了。」说话的女孩应该是易芷若的好友,语气很是熟稔。
易芷若哎哟一声,一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的样子说道:「来吧,我已经习惯了。」
她这话说的众人皆笑着称好好好,易夫人性子温婉,也不知道怎么跟易寺卿那古板的性子结合生出来这么一个跳脱的闺女,易芷若整天给她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但实际上又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易芷若从小被打到大的故事在上京里传的很是父慈女孝。
女孩子们在园中又走了走,这个时候除了梅花园子里开的也就是山茶花了。
山茶花和迎春花、梅花、水仙花一起被称为「雪中四又」,而山茶花在一年里又因可以开两次花而特殊,第一次就是早春时节,在二月份初就能绽放,第二次开花则是在秋分时节。
微风吹过,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兰花的香味不会太明显,但不经意间鼻尖总是萦绕着它淡淡的清香。
初春还是有点冷,逛了一会有姑娘提议回去喝茶暖暖身子,园子再大也逛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文府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于是众人就回到亭子里休息。
崔琳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还好有阮仙贝给她打掩护,这之间阮仙贝也一直在观察,但这些女子们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让她不禁想到这样关乎于朝堂之间的事情这些女孩子们可能都不太知情。
而文府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就像觅右她这次都没有带过来,到底是谁被家族里利用了?
不过这一次还是几位女孩向崔琳和她示好的,她给表姐刷好感度的任务应该是成功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告辞回家了,就这样她们结束了今日的赏花会。
......
回府以后安顿了崔琳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通淳跟她说这件事,同时通淳也正好有事找她。
通淳听她说完就只说了一句话,哦不一个字。
他说:「哦。」
阮仙贝:???
通淳说道:「你当时分析的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有人故意要引崔小姐上钩不是吗,不过手段很低级也很直接就是了,若不是有你在崔小姐一定会冲出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阮仙贝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是啊,就是太直接了,让她有点想不明白。
「那你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问道。
「搅乱我方心态?」通淳用眼神从上到下扫描一般看她一遍说道,「阮姑娘今日的衣裳打扮实在不太符合你这样豪放的坐姿啊。」
「打坐没见过?」阮仙贝看自己一眼,没毛病啊?
「没见过这样打坐的。」
「啧,那只是你没见过。说吧,你有什么事要说。」
通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查到和崔小姐见面的男人是谁了。」
「和尚厉害呀!」阮仙贝眼睛一亮,再也不说他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了。
「重新说一遍。」通淳对于她的称赞有些不太满意。
阮仙贝盘着腿双手合十表情很
是虔诚的说道:「通淳大师实在威武。」
通淳笑眯眯的这才满意的开口道:「于崔小姐见面的是一位男子。」
阮仙贝:这还要你说?
「公子姓赵,据元通寺的小僧所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月初的一次游园会上,第二次见面是崔小姐年前去元通寺上香祈福遇到的,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阮仙贝扯了扯嘴角想到崔琳提到通淳就十分嫌弃的态度说道:「我实在很难将相谈甚欢一见如故这两个词和崔小姐联系起来。」
「所以说对方可能是刻意为之。在元通寺见面那次两人似乎有过口角,但一直书信往来没有再见过面,直到——」
「直到崔大人离京,他写信过来说要再见一面。」
「没错。崔小姐虽然性子骄纵,但一直在闺阁中几乎从未与外界男子接触过,再加上其生母早逝,男女之间的知识几乎是空白的。」
通淳接着分析道:「这位赵公子出现的时机和所做的事情都太过顺利和顺理成章,他好像对崔小姐很合适很般配那样。」.
阮仙贝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捶了一下,冷笑说道:「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跟一个人契合的另一人,如果有只能说是对方刻意为之!男人,真是狡诈。」
「沈瑄也狡诈?」通淳见她的神情,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沈瑄当然——诶,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怎么我倒追沈瑄这事世界都知道了?
通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对了,最重要的是,这位赵公子的背景很干净,寒门出身进京赶考寻亲。」
阮仙贝赏了他一个白眼,话题继续回到赵公子的身上:「寻亲?寻哪门子的亲。」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僧能力有限实在愧疚,阮姑娘不如动用一令兄的资源。」通淳低眉顺眼的答道。
阮仙贝哦了一声,又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说到这个通淳就笑了,他笑的很开心的说道:「小僧去那元通寺说自己来自大乘音寺,元通寺的主持受过师父的恩惠可热情了,叫我当自己家随便逛逛。我就那么一打听,那边的小沙弥都告诉我了。过年的时候赵公子无处可去还借住在元通寺一段时日呢,不知道这赵公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崔小姐通信或是见面的事情也都没有怎么避人耳目。」
就这?阮仙贝没想到打听的方法就这么简单,该不该说崔大人其实是个预言家,请这个和尚真是早有远见啊。
不过这赵公子,有点意思。
「通淳小师父辛苦了。」阮仙贝听完抻了一个懒腰说道,「那我就回去了,是人是鬼几日后见分晓吧。」
阮仙贝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很快就有困意袭来。
想来今日与那些小姐们的交谈有些过于耗费心神了,再说她还要分神顾及崔琳的举动。有点想念阿芷阿彩在身边的日子,你看这人从俭入奢容易从奢入俭真难啊。
还有她哥......
她哥???
刚刚通淳是不是说了借助她哥的情报网!
阮仙贝一下子惊醒睡意无,通淳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
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
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