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到来,是楚遗意料之中的。
可执剑司其他人员的到来则让楚遗显得有些疑惑。
不明白,他们到来所谓何事?
作为执剑司一员,楚遗和阿九此时都在薛家大门处,静候着。
他们的领头上司怀词并没有来,但看这架势似乎来了以为不得了的人物。
楚遗注意到两位身穿黑色差服,肩膀绣有蓝色花纹的剑正也在安静地等候着。
“九哥,这次领头的莫非是一位剑魁?”
闻言,阿九点点头,说道:
“也不知是哪位剑魁,我倒希望是百里剑魁,上次他那潇洒的一剑,我还没有琢磨透,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到的机会。”
面对阿九这话,楚遗选择了沉默。
关于阿九“天赋”一事,楚遗则更愿意信任他“略懂”的行事风格。
没等多久,一袭红衣映入众人眼帘。
虽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但楚遗的心里却莫名蹦出一个词语来。
风华绝代!
这一袭红衣太过扎眼,阿九在看到这袭红衣的时候,脱口而出:
“是她!”
“她是谁?”
阿九看着楚遗,脸上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嘿嘿笑道:
“是你的苦主。”
“我的苦主?”
楚遗感到阿九这话莫名其妙,这位疑似剑魁身份的红衣美女,自己压根就不认识。
何谈什么苦主?
也不知阿九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些什么药。
红衣走进,那张脸也彻底印证了楚遗心里那个词语。
红衣艳丽得妖艳,却被一头胜雪白发压制住。一双柳叶眼与杏眼相似,却更细长,看起来格外深邃妩媚。
这一刻,楚遗恍然间便明白了何为“媚眼如丝”。
她的眼神就是如此!
而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则是这张脸,未含任何表情的脸颊上透着一股与她气质完全不符的清纯之感。
清纯的五官配上媚眼如丝的眼神,真让人叫绝。
在她的脸上,你可以看见妩媚,也可以看见清纯,二者完全没有冲突,竟是相得益彰。
一时间,楚遗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人已经走到自己跟前,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你便是楚遗?”
“卑职正是楚遗。”
“你可知我是谁?”
“这个……卑职不知。”
这一连串问答下来,她看着楚遗的眼神里倒是多了几分赞赏。
一位执剑卫可以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不吭不卑,甚至没有丝毫畏惧之感,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似乎,在执剑司里所有剑正都没有他在自己面前的这份从容吧!
“我叫云脂,乃是执剑司四大剑魁之一;同时,我也是云曦的师父。”
云曦的师父?
那岂不是和自己亲上加亲?
楚遗心里冒出这个不要脸的想法,也不知他所谓的亲上加亲,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卑职见过师父。”
这话一出口,楚遗就觉得不对。
云脂更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啊?
沃日,心里想法太多了,一时间说话没过脑子;果然嘴快这个毛病是一定要改改了!
云脂见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即逝,没有立即改口,更没有给自己任何解释。
她不由冷笑起来:
“你叫我师父?什么意思?”
“古人云:达者为师;今日卑职见到云剑魁,便觉云剑魁身上有许多东西是卑职需要向您学习的,故而刚才激动了些,请云剑魁恕罪。”
阿九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读书是多么有用的一件事;都怪自己,当年娘亲要送我去读书,我非要赖在家里喂猪。
云脂脸上的表情也一换再换,她没有想到这家伙嘴巴子倒是这般利索。
她笑道:
“达者为师?很精辟,但不知是哪位古人说的啊?”
楚遗刚刚才显得有些轻松的表情,再次凝固起来。
他忘了,如今这个世界可不是以前自己那个世界,自己去哪给她变出这个古人来啊。
一时间,楚遗再次开始自己的头脑风暴。
“这个道理很多大家都有说过,唯独你用四个字将这个道理言简意赅地表达出来;原来近日坊间传言的楚才子果真是有真才实学。”
楚才子?
是说我吗?
这不对啊,不应该是用豺狼来形容我吗?
楚遗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自己哪里有什么才华,除了剽……窃别人的,自己最多也就能做出一两句“举头望明月,低头吃香蕉”这种少儿不宜的来。
他自然不知,教坊司那三首诗词在宣安城才子那个圈子里掀起了怎么样的风浪。
“云剑魁确定没有认错人?”
“我当然不会认错,毕竟,你可是执剑司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胆敢牵我徒弟手的登徒子。”
“云剑魁,你这可算诽谤啊!你诽谤我啊!”
楚遗奋力在辩解,生怕站在不远处的薛婉婉误会什么。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云剑魁眼里,她靠近楚遗低声笑道:
“那薛家小姐姿色不比曦曦差,便连我都自愧不如;如果我非要让你在薛家小姐和曦曦身上选一个,你会怎么办?”
凉拌,下稀饭!
“云剑魁,你误会了;我对曦曦姑娘仅仅是朋友间的友谊,可谓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所以请你不要在诽谤我。”
“还有一点,请云剑魁一定要纠正;您的姿色并不在婉婉之下,甚至来说,你浑身这股气质是现在婉婉也不及的。”
云剑魁并没有给楚遗多大的压迫感,所以他说话也逐渐越来越有底气。
甚至,都敢和她开玩笑。
楚遗的大胆还是超乎了云脂的想象,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这笑声很清脆,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痒难耐的感觉。
总之一句话,楚遗感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浑身带着清纯气质的妖精。
吸人精气的那种。
“师父。”
因为午睡睡过头的云曦终于赶来,她兴冲冲地跑到云脂面前,脸上堆起让人治愈的笑容。
一个是清纯的妖精,一个是恍如初恋的丫头,不远处还站着一位温柔起来可以融化一切的贤妻。
这样的日子,似乎越来越有盼头了。
“你这丫头竟在外面过夜,忘了师父和你怎么交待的了?”云脂这话是责怪,可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昨晚发生了些事情嘛,师父你就不要怪我了嘛。”
“好,师父不怪你;但你以后离这家伙远点,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
楚遗一双眼幽怨地看着云脂,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自己。
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她吧?
楚遗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