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歆宛擦了擦张亦宸脸上的伤,手上拿着的药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突然她就蹲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张亦宸一脸懵逼,自己受的伤,为什么林歆宛哭的如此伤心。
张亦宸现在喜欢的只是林歆宛那绝妙的身姿,对她身后所发生过的事情一概不知。
林歆宛之所以会嚎啕大哭,那是因为看到他脸上的伤,想起了自己在“亲父母”家里所受到的遭遇。
有一些痛,可能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家里严重的重男轻女,爹不疼,娘不爱,完全就是封建思想下的产物。
所以她更是受尽了苦头,虽然还不至于受到毒打,但是那一种无视她,就把她当做不存在的那一种感觉,更让她伤心。
家里的阴暗,她待不下去了。
一怒之下,冲进了玉米地,在街边捡烂菜,烂水果吃,被骗过钱,甚至就连奶奶唯一给她留的东西,也被收刮走了。
被山匪抓走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她的反抗,受了不少的毒打,这一些悲伤的经历,涌上心头。
张亦宸可是蒙了呀,自己就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其实很快就可以恢复的,而且脸上的伤,其实不完全是被那两个小人给弄的,毕竟平时他可是很保护自己的脸。
他是因为回到家,被父亲得知了,自己竟然被王家那个废材二少爷给打了,身为武将世家,竟然被那区区的文官儿子所打,他的父亲可是挂不住面子,脸上的淤青和浮肿,其实是被他父亲一巴掌扇的。
让张亦宸回想起来,上一次挨打心疼自己的还是自己的爷爷。
……
那是他八岁的时候。
“爷爷,别人家打孩子,我可是见过,用上皮带,擀面杖啥的就很扯淡了。我爹呐,他揍我,都是用招式啊。”
张亦宸在他爷爷面前挥舞着小手,仿佛在模仿那一个个招式。
“黑虎掏心,乌鸦坐飞机什么的。爷爷,多狠啊!用黑虎掏心打自己的儿子,除了力道之外,姿势还特别的标准。”
爷爷摸了摸那发亮的头皮,可能练武之人,到了后期,都会有地中海那样帅气的造型。
“好,爷爷帮你出气。”
只见爷爷招了招手,叫了一下张亦宸的爹,张虎。
张虎放下手中的砍柴刀走了过来,毕竟家境落魄,只好靠打猎和劈柴混日子。
爷爷对着一脸懵逼的张虎就来了一掌,那个架势,不愧是一家人。
张亦宸嘴角抽动了一下,难道父亲打人的本质都是从爷爷身上学的。
那结结实实的打在上面,张虎立刻就飞了出去,不过因为多年的习武,和干一些粗活,所以就算结结实实的看了那一下,也没受太大的伤。
张虎被打飞了出去,立刻就做了起来,挠了挠头,他那稀松的头发,看得出来以后的发展。
“爹,你吃饱了撑到了干嘛打我?”
“少废话,继续劈柴。”
这可能就是隔代亲啊。
……
张亦宸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你不用担心我,我很抗揍的。”当即就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跟林歆宛说了一遍。
林歆宛噗嗤一笑,仿佛百花盛开,那泪珠更像是梨花带雨。
张亦宸当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世,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子。
林歆宛现在也对这个男孩打开了心扉,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林歆宛听着张亦宸所讲述的故事,她有一点羡慕他的家庭,虽然听上去似乎充满了暴力。
但是在那一招一式下面,却充满了家的温馨,这才是家呀。
张亦宸越讲越起劲,两个人也来到了林歆宛平时训练节目的地方。
面对窗外而坐,窗户微微的打开,可以看到下面的风景。
“跟你说,你知道吗?小时候家里没什么玩具,然后平时就是跟隔壁的二蛋玩,然后有一天推开门,门口下了一堆白的雪,这个时候,跑来了一只老黄狗……”
林歆宛眼睛里放着光,身为南方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雪了,而且这段时间更是待在凤凰楼,为了生计,无法远离这里,而且她现在的自由,已经不是自己的,原本的光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那个老黄狗在雪堆上方便了,然后那一团排泄物就和雪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就用雪把它覆盖了一层,然后二蛋此时此刻,就扯着他憨厚的大嗓门。来找我。”
没想到这个男的竟然在和林歆宛讲这样的事情,果真是没有脑子,此时此刻,孤男寡女的,讲一些土味情话,可能还更好,可他却在想那一些童年的囧事。
林歆宛也是乐此不疲,对于一个缺少童年的人,可能这样子,反而起到了更好的效果。
“你知道吗?我告诉他,我正在堆雪人,他就大声的说,你这都堆上了,他刚刚想伸手就被我拦了下来,然后我就骗他堆了冰雪屋。”
“什么是冰雪屋呀?”
林歆宛为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新颖的故事非常的好奇。
“就是用冰雪把房屋给覆盖一遍,然后我跟二蛋就爬上了厨房的房顶,我们把烟囱堵了起来,因为冰雪屋只有那里最明显,然后楼下似乎就开始叫骂了起来,这时候,我爹爹就出来了,他看到我在楼上,那更是气急败坏,一时间找不到打我的东西,拿起了地上的小雪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歆宛开心的大笑起来,这种事情不要说是做了,以前更是想都不敢想。
“不出意料了,我又吃了两计黑虎掏心。”
张亦宸板着脸,但是心里却是开心的,他的表情只是为了反馈那时候被打的心情。
“还疼吗?”林歆宛双手伸到了张亦宸的心脏位置,毕竟黑虎掏心,那自然是打的胸口。
张亦宸一愣,他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子的温柔。
“不,不疼了...”
张亦宸时,此刻甚至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原本还在讲故事,此时却被塞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