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心早已将求救信息发给了苏露儿,因为身旁有个江怀玉,当下也变得大胆了些。
她竟直接对着门外对面的顾沉昱吐舌头做鬼脸。
“想得美!我就算是被其他捉妖师给收了去,炼成丹药,我也不愿意和你绑在一起,做你的护主灵兽!”
这番大胆言论,对顾沉昱来说无疑于火上浇油。
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鼻子微微皱起,表情也跟着凶狠起来。
“好哇,你不来,我便将你捉来!”
顾沉昱以剑代笔,在空中画符成阵,金色的线条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旁人看不懂的形状,被他注入力量一推,随即直直朝着慕怜心飞去。
“小心!”
江怀玉下意识便要替慕怜心挡这一下,慕怜心也不怯懦,将江怀玉拉到自己身后,扔出苏露儿给的防身宝物抵挡住顾沉昱的这一次攻击。
在帝都这样一个捉妖师密集的地方,像慕怜心这样的小妖自然需要一些防身之物。
两人都亮出了宝物法术,站在一旁的江怀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周围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有妖!”随后尖叫声四起,陌生的路人们纷纷跑散,不敢停留。
慕怜心一边用仅有的那点妖力催动宝物,一边用余光去看江怀玉的神情。
他面色平静,远山烟雨一般的眉眼带着几分好奇,倒是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江怀玉,我是妖。”
慕怜心这下也不遮掩了,直言道。
“这个人是最坏的捉妖师,他一心想把我捉走当他的灵兽,此人阴险狡诈,你最好往旁边躲躲,省得不小心伤到你。”
江怀玉点点头,似是了然。
他既没有挪步子,更没有闪一边,而是反问道:“你此番与他对战,有几分把握能赢?”
旁人光是听到一个“妖”字,就已经惊恐交加不知跑出去多远,他竟然还能站在这,关心此战妖族能不能赢。
慕怜心抽不开空回答他的问题,尽管有苏露儿给的宝物,但是对上顾沉昱这样的强敌,她真的没有多少胜算,只能期盼苏露儿能快点收到信号来救她。
顾沉昱自然也清楚她现在的妖力,眼睛半眯,发了狠,使出全身力气要彻底制伏这只不听话的小狐妖。
双方力量你来我往,在半空中拉锯了一会儿,最终慕怜心还是不敌他,被顾沉昱的符咒击中,一下子往后飞出去老远,撞到了江怀玉院中的树上,最后重重摔倒在地。
趴倒在地之后,她的第一相反竟然是——江怀玉怎么这么爱在房门前种树。
这么想着,她自己竟然先笑了出来。
江怀玉跑着追过来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慕怜心嘴角一边流血一边在笑。
“姑娘!”他惊呼一声,连忙蹲下照看慕怜心的伤势,可惜他只是个会写文章的书生,在这种时刻半点忙也帮不上。
“姑娘你没事吧?”
江怀玉想伸手去碰她,却又不太敢,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慕怜心眉头紧皱,闷声咳了两下,她知道今天自己可能又要被顾沉昱捉住了,因而目光更是留恋地望着江怀玉。
“别……别叫我姑娘了。我叫慕怜心,倾慕的慕,怜爱的怜,心悦的心。”
“慕怜心,慕姑娘。”
江怀玉自己觉得这称呼没什么问题,唇色惨白的慕怜心却笑了。
她说:“你从未这样叫过我。”
许是因为人在虚弱的时候控制不住外溢的情感,慕怜心那副压在心中的情绪也无法再多做遮掩。
他以前喊他殿下,也曾唤过她慕儿,独独没有叫过她慕姑娘。
好生分的称呼,她不喜欢。
江怀玉凝视着她的脸,想要从她脸上找到更多曾经相识的印记或是证据。
他有些急迫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
慕怜心只是笑,并不回答。
岂止是见过,还爱过。
言语之间,顾沉昱已经从门外站到了门口,他看到树下你侬我侬的二人,心中更是火上浇油。
“小狐!”他高声喊道:“痛不痛?”
慕怜心的视线缓缓移到顾沉昱身上,她答:“痛。”
当然是痛的,怎么不会痛?
顾沉昱听她答痛,还以为她有了悔改的意思。
他挑起眉尾,再次问道:“那你悔不悔?”
这一次,慕怜心依旧没有半分迟疑,只答二字。
“不悔。”
有什么好悔的,她就是喜欢江怀玉,换了一个世界也依然是喜欢。
至于顾沉昱,在每个世界里都是这样的讨厌。
第一世顾沉昱做驸马的时候就总是会逼迫她,还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要她的命。
第二世做剑鸣弟子的时候,身为师弟的他也总是以下犯上,对她这个师姐没有半分尊重。
这一世更是不用多说了,捉妖师和妖精,本就是天生的敌人。
顾沉昱降她辱她,他们两个之间,只有敌对,没有半分三世情谊可言!
“好,很好,非常好。”
顾沉昱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简直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他俊美无俦的面孔甚至有些微微扭曲,看上去像是快要癫狂一般。
“你在意这个书呆子?”
顾沉昱用眼风扫了一眼江怀玉,恶狠狠道:“那我就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
慕怜心心中一惊,不知道顾沉昱又要使什么坏主意。
顾沉昱双手快速结印,符印打向慕怜心的时候,他高声唤道:“速速现形!”
他使出的竟然是现形咒!
金色符咒直奔慕怜心而去,她无力抵挡,生生受了这一击。
“啊!”
树下的女子痛叫一声,随后全身开始不受控地抖动起来。
江怀玉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还有些愣神。
顾沉昱只道:“状元郎,你该是没见过妖族的真实面目,所以才会对这小狐这般柔情蜜意吧,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满心满眼的美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慕怜心眼神怨毒,她恨不得将顾沉昱扒皮抽筋,只不过当下她浑身疼痛无比,分不出神去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