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应该是什么样的？
慕怜心的心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她知道，起码不应该是眼下这个样子。
江怀玉确实在吻她，但也只是唇瓣贴着唇瓣。
没有爱，没有情，有的只是触碰。
他的眉头还是皱着，身体遭受着体内毒素带来的痛楚，但皱眉的力度减轻了不少。
慕怜心的睫毛忽闪忽闪，她仍然睁着眼，有些手足无措。
江怀玉睁开眼，看到了变成雕塑一样的慕怜心。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他已经感受到了体内灵气的流动。
他的目光落在慕怜心粉色的唇瓣上，那里就是解药吗？
那他还想要更多。
江怀玉手臂发力，将慕怜心直接拉了下来。
两人身位颠倒，变成了她贴着地，江怀玉俯视着她。
“师尊！我……”
慕怜心青丝散落，枕在身下，宛如铺开的水墨画。
“别说话。”
江怀玉执着地盯着慕怜心的唇，他没有过多犹豫，再一次覆了上去。
在苦海了沉溺了几十年的江怀玉，如今终于找到了甜头，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既然已经决定不走无情路，不修无情道，那他为何还要一味地承受这毒发时断筋裂骨的痛楚？
江怀玉发了狠，气息加重。
他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接触，他想要更无法割舍的纠缠。
他想要彻底压制住这一身的毒……
慕怜心不知为何，冷情冷性的江怀玉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又急切又大力。
“呜！”
慕怜心左躲右闪也不能躲开他的攻势。
到最后就只能拽紧他身前的衣领，像一叶小舟，被海上的暴风雨打得摇摇晃晃。
她身上是温热的，是馨香的，江怀玉第一次有了一种找到港湾的感觉。
也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等到他气息平稳时，慕怜心后脑勺的发髻都已经乱了。
江怀玉这才松开嘴，起身的时候，鼻子还碰到了慕怜心的鼻子。
他再一次凝视她，小姑娘满脸绯红，眼眸含水，嫣红的唇瓣像被捻落的花泥，早已红得晕染了出去。
慕怜心的呼吸也很重，但她没有指责没有怒骂，而是先关心地问道：“师尊，你感觉好点了吗？”
江怀玉一怔，随后，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眼前的小徒弟柔顺乖巧，对于他的所有攻击全都照单收下，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也不哭不闹，第一时间竟然还在关心他。
江怀玉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慕怜心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咳嗽了起来。
她连忙起身去帮江怀玉拍背，但是江怀玉却侧身躲闪开了。
“无……咳咳咳，无妨。”
江怀玉气息重归平稳，意识也跟着清醒了。
他再看这一室的旖旎，和散着发的慕怜心，只觉得羞愧悔恨。
天，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江怀玉对着慕怜心伸出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虽然恨不得自戕，但是错误已经犯下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好后面的问题。
“起来，地上凉。”
慕怜心被江怀玉拉起来之后，小声道：“地上没有很凉，倒是师尊你的手凉。”
江怀玉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毒发的时候，他的手掌甚至隐隐有了些冰纹。
好在现在毒素已经压下去了，他意念一动，掌心轰出一团火焰，手心也有了血色。
“好了。”
慕怜心见他又恢复成那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由有些欣喜。
“师尊，你看起来好多了！”
江怀玉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你不怪我？”
“怪你？”慕怜心歪歪脑袋，“为什么要怪你？要怪师尊什么？”
江怀玉站在慕怜心面前，心里乱得像一锅粥。
自己的这个二徒弟看起来像白纸一样单纯，他该如何和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罢了，直接告诉她结果吧。
“慕怜心。”
“嗯？”
“我们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肌肤之亲……”江怀玉说着，耳廓再次红了。
他本想再移开视线，但思量了一下，克制住了这样的念头，仍然保持着和慕怜心对视的状态。
“那我便绝不会负你。明天，我便昭告仙门，你我结成仙侣，一同修行。”
江怀玉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完，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慕怜心试着理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师尊，我不太明白，负我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们为什么要结成仙侣啊？戒律堂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吧？”
她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自顾自分析道：“其实我觉得咱们这样就挺好，没必要绑在一起，还告诉别人吧？”
江怀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脸上的红晕褪去，只剩下一片森冷。
“你说什么？”
“我说……”
江怀玉打断了慕怜心的话，“你不想和我结成仙侣？”
江怀玉骄傲了一辈子，渴望和他在一起的仙门女子，可以从山顶排到山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还会拒绝他。
更可恨的是，还是这个人一开始撩拨的他，要和他一起体会情之滋味。
“你在戏耍我？”江怀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不是！”慕怜心连连摆手，“师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很担心戒律堂会不会来抓走我。”
她想起在凝月台上看到的谢雨，一想到谢雨的结局，她心里就跟着直打鼓。
“就像那天考核时看到的那个弟子一样……”
慕怜心想得很清楚，江怀玉是剑鸣仙门的顶梁柱，戒律堂肯定不会罚他的，那到时候一切罪责都会怪在自己身上。
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念头。
“万一他们要我死，师尊你会不会还和那日一样，站在凝月台高处，看着我死？”
江怀玉怔住了。
她的脸上并没有气愤怨恨的表情，明明问的问题那样残忍，但她仍然平静得就像是在问中午吃什么一样。
“师尊，我还不想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结成仙侣的吧。”
慕怜心挠了挠后脑勺，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