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厮守？撕了她还差不多。
慕怜心将萧琅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小小地唾弃了一下。
她虽然被萧琅搂在怀里，但是却没有半分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萧琅柔情蜜意地望着她，伸手拂开她脸颊旁边细碎的头发。
“既然上天再次允我们重逢，你我一定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摸到了慕怜心的眉毛上，顺着她眉毛生长的方向缓缓抚摸着。
他的眼神是那样深情，语气温柔到冰川也会随之融化。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让慕怜心停止颤抖。
她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可怜，抱紧自己的胳膊微微颤抖着。
“莫怕，娇娇儿。”萧琅不喜欢她的抗拒，他将慕怜心深深抱住，两个人紧紧贴着，胸膛对胸膛，心却无法贴着心。
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慕怜心的长发，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慕怜心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像萧琅这样的变态大魔头，信他才是倒霉的开始。
“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慕怜心仍然维持着原有的人设，铁了心地要装作不认识他。
“无妨，你只需要按我说得去做就好了。”
萧琅也没法算和她解释什么，他并不在乎慕怜心到底明不明白，他只看最终的结果。
慕怜心睫毛眨动，她问：“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萧琅将她搂在左手臂弯里，右手捏了一粒鲜红的药丸展示给她看。
慕怜心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是……毒药？”
“娇娇儿真聪明。”萧琅笑着，将红药丸放进了她的手心里。“这是，专门针对江怀玉的毒药。”
“上辈子，你为了他杀了我，这辈子，我要他尽数偿还。你也该为我，杀他一次了。”
萧琅脸上笑意尽数褪下，眉目间染上一片森冷之意。
慕怜心这下不止身子抖，手也跟着一起抖了。
她觉得萧琅放的不是药丸，而是一枚炸弹！
杀江怀玉？
她做不到的。
“想办法将这毒药贴到他的皮肤上，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萧琅笑着问道。
怀中的小人儿似乎抖得更厉害了，她睫毛上那滴还未落下的眼泪顺势滴落在脸颊上，昏黄烛火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萧琅猛地忆起，他和慕怜心的那一晚，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心肠却反而更柔软了。
萧琅忍不住吻了下去，慕怜心双手牢牢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王，不能这样……我身上不能沾染魔气！”
慕怜心自以为找了个非常合适的借口，但萧琅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沾染了又如何？等会儿除掉便是了。”
他力气大，态度强硬，慕怜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抵挡不住，干脆紧紧闭上了眼。
出乎意料的是，萧琅并没有吻她的唇。
他闭上眼睛，嘴唇与她的脸颊相碰，吻掉了她脸上方才掉落的那一滴泪。
冰凉的唇亲吻她紧闭着的眼皮，萧琅睁开眼，眼中是无限的柔情。
“好好完成任务吧娇娇儿，这一次，我一定要看他死在你手里。”
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温柔如水的表情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呢？
慕怜心看到他浅色瞳孔中自己的模样，只觉得犹坠深渊。
-
“掌门。”
剑鸣仙门最高处，江怀玉欠身向裴苍云醒了一礼。
仙门掌门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孔。
他对着江怀玉招招手，示意他上前一步，共同看那悬浮在半空的琉璃镜。
镜中黑气翻滚，颇有几分可怕之意。
江怀玉面色不变，裴苍云反倒先叹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魔界异动，怨气增强，魔王萧琅似乎又变强了。怀玉，你也知道，你是七大仙门之中实力最强的，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得给你让路。”
“从前你与萧琅交手，能打个平手。可是眼下萧琅的魔力突然增强，你的灵力却已经一段时间不曾精进了。”
“你是我们七大仙门的希望，怀玉，我想你需要做出些改变了。”
江怀玉在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魔王力量激增，敌动了，他自然也该动了。
只是，就如裴苍云说得那样，他的修为已经有半年没有再提升了。
江怀玉自己心里也有些着急，越是接近成仙，修行之路便越难。这个道理他懂，但他更想征服这些困难。
“掌门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够提升修为，治住那魔族的办法，怀玉皆愿一试。”
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只要为了修行。
“好，好！”听到江怀玉答应了，裴苍云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些，但那到嘴的话仍然很难说出口。
裴苍云咳嗽了两下，开始苦口婆心道：“怀玉，自打你入门起，便师从你师父，修的是无情路。”
江怀玉点头，“对，有什么错处？”
想要成仙，就先得摒弃身为人的凡俗杂念，江怀玉自认为已经非常接近大道了，这无情路就是最适合他的修行路。
裴苍云表情纠结，最终还是吐露了实话。
“你师父当年修炼百年也未能成仙，始终就差那么一步路。现在，你身上也隐隐有些这样的趋势。怀玉，你可有想过无情路到底该如何走？”
“如何走？”江怀玉皱了皱眉头，“自然是忘情忘念，一心向道。”
“不。你说的那条路，你师父已经替你走过了，是行不通的。”
裴苍云拿出一本古籍递给了江怀玉，“此书上记载，真正的无情路不是绝情，而是释情。”
“释情？”
“没错，先体会到人世间情念的五味，而后放下所有情意，方能参透成仙大道。”裴苍云言辞恳切，“怀玉，我觉得你应当试试。先有情，再无情。”
江怀玉看着手中的古籍，心情有些复杂。
裴苍云的话初听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想之下也不如道理。
古往今来成仙的凡人，哪个不是历经了七情折磨，最终大道释怀，才得圆满。
或许，他真的该换个路数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