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没有在说假话,他的手甚至已经按在了剑鞘上,只要顾沉昱有一点不合他心意的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顾沉昱脑筋转过来弯了。
“敢问摄政王大人从何处来?”
此处偏僻,但是看萧琅一行人的马匹却仍是精神奕奕的样子,说明他们是从附近赶来的。
要说附近,萧琅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城郊的军营了。
他是不是也在谋划着什么?
“与你何干?”萧琅根本没把一个小小世子放在眼里,不仅没放在眼里,甚至想动手除掉他。
若不是一切部署都在大婚,他早就杀掉顾沉昱了。
“把殿下交予本王,你自己找个方向滚蛋吧。”
萧琅在马上,遥遥对着慕怜心伸出手。
他的娇儿现在应当毫不犹豫地甩掉碍眼的世子,朝自己奔来。
可是慕怜心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做。
她怯怯地躲在了顾沉昱身后,将顾沉昱当作挡箭牌一样。
慕怜心知道萧琅小心眼还记仇,他现在看到自己和世子在一起,心里一定是翻江倒海般的怒火。
这个时候去到他身边,那简直是自讨苦吃。所以,她不去。
顾沉昱见状,一边抬起手臂护着身后人,一边扬起唇角,故意把话说给萧琅听。
“公主莫怕,有臣在,定会护好您的安危。”
护公主的安危,谁要对公主不敬?
顾沉昱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萧琅身上,答案不言而喻了。
萧琅眯了眯眼睛,满朝文武,谁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这个平阳侯世子,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给他三分颜色便开起染坊了。
他本想让人直接动手,但是自己赶来的匆忙,带的人手并不多。
反观顾沉昱,带了不少手下。要是真打起来,说不上谁吃亏。
萧琅翻身下马,他穿着一身盔甲军装,阔步朝着二人走去。
他本就生得高大,穿上着一身戎装,更是显得生神俊朗。
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慕怜心攥紧了顾沉昱的衣衫,甚至不敢用眼睛去看来人。
萧琅见状,怒意更甚。他大手一挥,就要跨步将人从顾沉昱身后捉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直对准萧琅的胸膛。
萧琅侧耳听声,他没有转身回看,而是一个转身,躲掉了这突如其来的暗箭。
“谁!”萧琅对着射箭的方向喊道。
他带来的几个随从纷纷拔剑,有几个策马冲进了树林里去抓刺客。
一箭未中,那就来更多的箭。
他们身后的密林里突然冒出来不少黑衣黑面人,从四面八方举起箭弩,对着萧琅同步放箭。
这很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漫天的箭雨落下,这样的刺杀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萧琅觉得很烦,倒不是因为被人刺杀,而是顾沉昱这个不长脑子的把慕怜心带出来了,白白让她的娇儿受这一次惊吓。
他拔剑抵挡箭雨,不忘扭头对着顾沉昱催促道:“带她先躲起来!她要是有一处伤口,你也就不用活了。”
顾沉昱对慕怜心的痴迷不比他少,不用他说顾沉昱都知道该怎么做。
世子的人马团团靠过来,护送着二人登上马车。
整个过程顾沉昱都将慕怜心牢牢护在怀里,不让她看到外面一丝一毫的血腥场景。
慕怜心被人护着进了马车,还没坐稳,“咻”的一声,就有飞来的乱箭插在了她的马车上。
她吓得缩紧了肩膀,这是刺杀吗?该不会是冲她来的吧?
小公主悄摸摸掀开帘子的一角,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刺杀的人放完冷箭之后,又组成近身刺杀小队,从密林中冲到萧琅面前,刀光剑影,誓要取他的性命!
萧琅一人对阵十几人,即使他武艺高强,也难敌这么多双手脚。
黑衣人如同一张张密网,不断缩小包围圈,加快对萧琅的攻击。
刀光闪过,萧琅的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喷涌。
慕怜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惊呼声。
顾沉昱也在注视着场上的战局,不过他并没有看很久。
坐在马车最前面的世子化身车夫,一抖缰绳,催使着马匹跑动起来。
管他萧琅是死是活,他带着公主顺利离开就行了。
马车动了起来,慕怜心却仍然望着窗外的一幕幕。
她与打斗中的萧琅对上了目光,萧琅显然更生气了。
他暴喝一声,将手里的剑使出了残影,剑光所到之处,要么是梅花点点,要么是鲜血如柱。
不能让顾沉昱和慕怜心就那样如此简单地离开。
萧琅发了狠,每一剑都下了死手。
等将那一整个小分队的人都杀光之后,萧琅环顾地上的尸体,极度不悦地命令道:“查清这些人的身份,搞清楚这次是谁。”
“是!”
他的剑尖对准地面,此刻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剑身不断往下滴。
啪嗒,啪嗒。
一滴滴血液都是一朵朵绽放开的血花。
萧琅讨厌自己的本命宝剑沾上这些人的脏血,蹲下之后,将剑极为随意地在死人身上抹了抹。
顾沉昱驾驶着马车已经跑出去老远,马车在人眼里,已经变成一个小点。
“呵,临阵脱逃?这可不是男人该有的做法。”
萧琅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个可笑的世子,他从下属手里接过马匹的缰绳,准备策马奔腾,追逐一下慕怜心的行踪。
“好好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他说完,翻身上马,手腕一抖缰绳,一人一马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肩膀上的伤口流血不止,还好他穿的黑衣看不出血痕。
“驾!驾!”
萧琅目光瞄准前面的马车,浑身的戾气宛如杀神。
同他一样,顾沉昱也在挥舞着马鞭,用最快的速度超前跑。
他的武艺不如萧琅,若是两人对上了,只怕吃亏的是自己。
那个疯子,绝对不能让他碰到公主!
顾沉昱下定决心,掏出匕首直接扎进了马匹的屁股里,马匹抬起前蹄,发出嘶鸣声。
顾沉昱又是一道鞭子抽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