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钱大人的声音,又恰巧从耳边响起:
“大人,今日我等算是逃过一劫。大人为何还是如此愁眉苦脸,应该高兴才对呀。”
“哼!高兴?你钱大人是高兴了,本官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就这盐运的位置,一方可是内阁,那严阁老、也是我老师想要。另外一方又是司礼监,圣上所必须的小金库。”
“我赵某这小小的布政使,夹在中间势必会在火上烤。哎,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坏事碰上一件又来一件。”
“我等,还是早些准备后事把!生着也是无望了。”
这赵大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说完也不管,自己身旁的钱大人。自个径直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依旧是心思重重。
而那钱大人,默默的看着那佝偻着身子,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赵大人。
内心此刻,也大概明白作为一州之长,是有多难。
这钱大人,也只能深深叹了口气,之后默默转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洛阳城就这样,一连数日,又像是慢慢回到了往日,那风平浪静的光景。
只是,这一连数日,这洛阳城的天气,就像提前到达寒冬。
明明还是深秋,可洛阳城街道上。四处都是刮着刺骨的寒风、还夹杂着些许冷雨。
洛阳的那些穷苦商贩,要么都宅在家里不出。要么就把家中仅有的那些破旧的棉衣,一股脑儿都勒在身上。
然后在这秋风萧瑟的大街上,守着那少的可怜的收入。
而洛阳城西,“有间作坊”内此刻却是一道热火朝天的光景。
时至深秋,洛阳城用来做衣服的布料,严重入不敷出。“有间作坊”的布料更是紧俏,工人们从早到晚,一刻都不曾停止的赶工。
就连此时的布工,也在大早上最忙的时候。竟然,还穿件单衣搬运着丝绸跑来跑去,似乎早就忘记寒冷。
当然了,布工的忙碌也使得他无暇顾及其他。更是忽略了,此时正站在一旁,一身男儿打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小棠。
要说小棠刚刚从自己的闺房出来,打扮妥当,她自是准备远行。
这不,在她即将远行之前正好路过这作坊,默默的注视着这里他,忙碌的一切。
小棠眼神也是流露出莫名的不舍,不过,还是王叔眼尖。
看到小棠一个人这种打扮站在哪里,自然想起,昨日阁主的安排。
这小棠,今日便要与那段小哥出发,一起前往大明边境。
王叔,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小棠面前。很是关心的说道:
“小棠,外出衣物带足没有。身上的盘缠,有没有多带些。此去路途遥远,你虽然不是第一次出门,可去往大明边境那荒芜之地。”
“身上的东西,还是要多带些,已备不时之需。再者此去那么远的距离,王叔也无法在你左右,去了那边,你要好好听从肖叔的安排。”
“切记不可意气用事,千万不要像是上回一样。差点丢掉性命,这次王叔可不想你,在有任何闪失。”
面对王叔那慈祥的面孔、关心的话语。小棠在也忍不住亲情的嘱咐、泪水不自觉的流出。
只见她跟着自己的动作,上前给了王叔一个深深的拥抱。
而又在此时,小棠的耳边,又传来了布工。那亲切,又很不正经的打趣话语:
“老王啊,你呀就是喜欢自作多情。小棠这回出门,可是有个小哥陪着。”
“人家开心还来不及呢,嘻嘻,我看啦!人家出去了,指不定一会儿便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哈哈!”
话说,面对那布工大哥的玩笑,小棠自然不放在心里。
而是给了布工一个俏皮的白眼之后,便笑着俏皮的转身。背着行囊、毫无留恋的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望着那小棠离开的背影,王叔、与布工都是一副不舍的表情。
王叔的神情表现的更为贴切,布工只不过一边用绑在腰间的绸布擦着双手,一边关心的注视着小棠一步步离去。
其实小棠每一次远行,整个有间作坊,一半的以上的老人。都在关心的与她送别,毕竟小棠从小开始,便一直生活在这有间作坊。
一直都是这里活波的小主人,她小鸟依人,她一直都是这,有间作坊的开心果。
这不,当大家还都在目送小棠离开之时。众人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阁主的身影。
阁主与众人一样,都在默默的注视着小棠离去。
这不,等到那小棠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这布公这才对着柴阁主说道:
“阁主,小棠,为何要选在今日,去往那大明边境。再说,那洛阳三大家族,也是昨日才从这洛阳出发。”
“小棠与段小哥,现在就前往,只怕会很快赶上那洛阳三大家族。如果他们相遇,只怕会对小棠与段小哥不利啊!”
听着,这布公的话语。这柴阁主,看着那小棠早已消失不见得身影。
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这才淡淡的说道:
“哼!你就少抄些心吧,小棠早已不是小孩子。她自是,有她自己的注意,我等也无需太过担心。”
这柴阁主说完,幽阁的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要说,今日的寒风还真是有些寒冷。
这不,小棠牵着马匹,走在这冷清、空旷的街道上。她不自觉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就连身边的马匹都发出轻声的嘶鸣。
像是在吐槽这寒冷的天气,小棠停下脚步,摸了摸心爱的马匹。像是在安慰身边的神驹,之后便继续向着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而去。
而同样是寒风肆虐的天气,洛阳城西“药香居”内。那身着黄色锦衣的少女,粱儿菇凉,照着往常一样很早便已然坐在台阶之上。
原本按着往常的时辰,这个时候应该是住在旁边的那个臭小子,练完剑之后洗漱的时辰。
可这会儿,粱儿菇凉等了大半天了,别说练剑,此刻连人的影子都未见着。
粱儿菇凉想想都觉得来气,当然也只能一个人,托腮一脸的不高兴、生着闷气。
好巧不巧,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用问那定然便是齐大笨所为,换着平常,都是那臭小子前去开门。
可这会儿,那小子却不见人影。
粱儿菇凉也只好起身,可还未走两步。她的目光,不自觉的便瞧见了,她自己心中的那个臭小子。
只见,那秦天杰不知何时,竟然背着个行囊走出自己的卧室房门。
等他关好门转身,便看到,那满是疑惑不解的粱儿菇凉。她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睛,秦天杰很是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大门前,打开这药香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