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笑道;「监军莫气,一切自有总兵大人决断!」
沈世魁看向江把总。
江把总抱拳说道;「太爷,风力越来越小,咱们船大,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不如以逸待劳,和***决一死战!」
沈世魁看了看另外几个队长,终于下定决心,一声大喝;「好!列队!」
「列队!」六个队长立刻叫喊起来,奔跑起来。.
不一会,三百战兵在船尾集结列队。五十人炮兵队,五十人火枪队,五十人弓箭手,五十人刀牌手,五十人火罐手,还有五十个铁甲家丁。
沈世魁站在高处,巡视众人神色,一声大喝;「儿郎们!」
「在!」三百人一声大吼,声势骇人。
卢友德吓得一哆嗦,退后一些。
沈世魁道;「儿郎们,***船队马上就过来了。大伙都知道,咱们定国号上,只有两把转向大桨,平时靠风力。如今风力已停,逃是逃不掉的。唯今之计,只有我们几百人,上下一心,护住定国号,咱们才有一线生机。现在我宣布,只要大伙护住定国号,回到皮岛,不管朝廷如何,我沈世魁每人给大家十两银子!立下战功的,赏银百两!官升两级!」
哇——三百战兵一阵骚动,许多人笑开了花。
队列中,忽然有人说话;「俺不要银子!」
众人大惊,纷纷侧目。
说话的是个黑乎乎的矮子,身体却粗壮。
沈世魁看着他,虽然脸熟,却叫不出名字。
江把总喝道;「铁黑子,你不要银子,想要什么?」
铁黑子忽然指向沈世魁身后,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妾;「俺要女人!」
江把总大怒;「你个兔崽子!反了你了!」
江把总掏出鞭子,就要去抽打。
「不要动!」沈世魁喝道。
江把总只好退回,收回鞭子。
沈世魁看着铁黑子,说道;「好!你是个实在人,本兵答应你!兄弟们听着,只要护住定国号,立下军功,这两个女人,本兵送给他!女人不够,回到皮岛,到我府里随便挑,我沈世魁决不食言!」
吼———许多汉子欢呼起来。
沈世魁笑道;「银子,女人,官位,我都给大伙了。一会打起来,谁要是敢后退,扰乱军心,可别怪太爷我翻脸无情!」
沈世魁说着,抽出腰间宝剑,指向左舷的小船,喝道;「江把总,把小船都锁起来,钥匙扔海里,无论是本兵,还是监军大人,谁要是敢跑,大伙皆可杀之!」
「得令!」江把总立刻带人,把几条小船锁链起来。
卢友德看在眼里,脸色惨绿,气呼呼的。可是军令当前,他也不好说什么。
江把总回来,将一大串钥匙交给沈世魁。沈世魁挥手一扬,扔进大海中。
三百战兵表情凝重。
不远处,***船队正在靠近,不过一二里了。
沈世魁挥舞宝剑,一声大喝;「儿郎们,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三百人大喝一声,立刻分散了。
江把总和几个队长,各自带领队伍,加紧备战。火炮队推火炮,火枪队填装火枪,刀牌手穿盔甲,火罐队搬出各种火砖火罐,弓箭手各就各位。
林敬带着黄麻子和赵大钱躲在船尾,帮两个人披挂盔甲。
卢友德几个人躲到舱门口,让手下两个小太监去拿自己的盔甲。这里属于安地带,有很厚的挡板保护舱门口,非常安。
两个小太监抱来卢友德的山文甲,竟然是纯银的。几个小太监忙活一番,才帮卢友德穿上盔甲,活像一只
肥胖的穿山甲。
船尾处,沈世魁等几个将领,已经披挂完成。
***舰队越来越近,已经清晰可见了。领头的天佑号后面,是三条千料大船,后面还跟着十来条小船,都是几百料的。
林敬眼神好使,清楚地看到天佑号上,一个瘦高的***将领,站在船头,正向这边寻望着。
那***将领身穿深黑盔甲,大长脸,三角眼,满脸杀气。他就是后金水师统领觉尔察,女真正黄旗,皇太极的亲信。
觉尔察立在船头,眺望着对面定国号船尾,又惊又喜;「汉狗只有一艘大船,怎么不跑,反而摆开架势?是因为跑不了,想要决一死战吗?好!今天吃定你了!这是汉狗的旗舰,肯定会有不少大鱼吧。」
觉尔察兴奋起来,对旁边几个炮兵喝道;「装炮,准备发射!」
船头只有一个炮位,千斤佛郎机,五个炮手立刻忙碌起来,填装子铳。
定国号这边,沈世魁没有躲起来,而是立在船尾;「船尾火炮准备!」
「船尾火炮准备!」江把总向船尾的炮位发布命令。
船尾只有一尊千斤佛郎机,五个炮手立刻填装子铳。
定国号上,一共十尊火炮,都是千斤佛郎机,其中首尾各一尊,两侧船舷各四尊。
天佑号比定国号小一点,是1500料的大船,上面有四尊火炮,首尾和左右舷各有一尊。
两条船慢慢靠近,却没有人先开炮。
千斤佛郎机,有三个子铳,作战时可以更换子铳,来个三连发。等打第四发时,因为要填装弹药,速度就会慢下来。所以有经验的炮手和舰长,都要最大限度利用头三炮,给敌人最大杀伤。
这时的舰载火炮,命中率极低,在一百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