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和二商局梁局长的香火也没断,在对方好奇询问机修厂14寸黑白电视机的时候,当机立断给了他一台进口唱片b电视机,高兴的梁局长合不拢嘴。
逢年过节的时候,梁局长都会特地派人送来一大批紧俏的物资,各种稀有的票据一送就是一大把。
开个小卖部这种事情,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秦京茹听闻,高兴的不能自已:“真的么苏大哥?我看外面供销社的那些售货员可神气了,有几次买东西,他们直接就把商品扔给我,掉地上都不看一眼。”
“那可不!这售货员和饭店服务员一样,谁来买东西那都是求着你,你想怎么甩脸子,就怎么甩脸子!你也得有样学样,支棱起来!到时候乡下的那些穷亲戚来看你的时候,可得让他们知道你在城里混的有多好!”
“恩!”
秦京茹高兴的两眼放光,每每想到那个画面,自己高高在上,对任何过来买东西的工人都不屑一顾,让乡下的那些八婆看到了,可不得惊得嘴都合不拢?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到时候你来管这个服务社,不光看电影的时候方便你卖货运货,你还能名正言顺的住在服务社的后仓库里,我怎么忍心让你继续挤八人间的集体宿舍呢,换个衣服都不方便。”
当然了,以后来找秦京茹畅谈人生的时候也方便,每次都在他这个领导宿舍区也很容易让人看到,不是长久之计,等服务社开了,随时都可以关起门来检查卫生问题嘛!
秦京茹感动坏了,没见过世面还是单纯如白纸的她只是在想,苏大哥对我真好,借着这个由头给我解决住宿问题呢!
说起来,她也烦透了挤在集体宿舍里,有时候上铺翻个身,都吱呀吱呀的响,吵得她睡不着,还有那种白嫖怪,专门各种理由想白用自己买的白胰子、洗发水,最近还盯上了苏辞送的饼干糕点。
有一次她下班回来,正好就看到上铺的姐们正试穿她的小皮鞋呢!
被发现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把她给气坏了!
“苏大哥,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你结婚以后就不要我了呢,好几晚上我都睡不着。”
秦京茹眼圈一红,委委屈屈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特地为了你才开这个服务社的,要不是怕人说闲话,我都能直接让你当食堂的股长!”苏辞大言不惭道。
“恩恩!苏大哥,我就知道你说话算话!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就乖乖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京茹连忙表态,大眼睛里满都是盲目崇拜。
“这才对嘛!这一百块钱你拿着,过年买件最漂亮的新衣服,提上十几斤肥肉和好酒好烟,衣锦还乡!让村里人都知道你,秦京茹,是全村过的最好的,不光在城里找了工作,还落了城市户口,吃商品粮!连你表姐秦淮茹都比不上你!”
苏辞毫不吝啬的掏出十张大团结,毕竟过年嘛,从鞋帽到大衣,全套下来奢侈一把也得七八十了,再加上秦京茹买上一大家子的年货,妥妥够她回家装逼之用了。
而且苏辞一向给秦京茹灌输的消费观,就是当个月光族。
“那我可得好好拾掇拾掇,回村子里让全村人都知道我秦京茹在城里过得有多好!”
秦京茹越想越激动,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当即更卖力的讨好起苏辞来。
临近天黑的时候,苏辞才从温柔乡里神清气爽的离开,不紧不慢的去了一趟保卫科,崔大可正和大张等人喝酒打牌呢,见到苏辞之后,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崔大可支开其他人后,兴冲冲的向苏辞汇报情况。
崔大可抓起阎解成之后,几乎没有用什么手段审讯,这窝囊货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交代了。
录完口供按上手印之后,崔大可就坐着大挎子特地跑了一趟省委,找陈琼花当面对质,原本还嚣张跋扈的陈琼花,理直气壮的准备骂崔大可一顿,可是见到这口供之后,顿时变了脸色。
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反复哀求着崔大可不要把事情告诉陈主任,更不要离婚。
崔大可可算是抓住陈琼花的痛脚了,当即提了很多无理要求,陈琼花一个都不敢反驳,尽数答应下来。
“刚才陈主任还给我打电话来,慰问我工作呢,还说要给我在省报上专门设置一个专栏,随时报道我的工作事迹呢!主任,要不是你的锦囊妙计,我现在哪有这风光!”
崔大可此时红光满面,头顶的帽子颜色更鲜艳了。
苏辞笑道:“那是肯定的,陈琼花名声臭,那也仅限于婚前,没有人好意思说她什么,可是结婚之后,有了这层名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个时代流言可畏,生活作风问题更是要紧抓的。陈琼花仗着陈主任的关系,结婚前怎么乱来都没事儿,最多惹人私底下非议,谁敢拿到台面上说那肯定是要穿小鞋的。
可是陈琼花如果领证结婚之后再乱来,那可就是生活作风的严重问题,不光是陈琼花要倒霉,连带着陈主任也是要被拖下水的,这要是让他的死对头姜首长抓住痛脚,陈主任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琼花都不需要特地在陈主任面前说崔大可好话,只需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说,这陈主任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弊的,当然得好好的安抚崔大可,给足好处,让他守口如瓶。
“那阎解成你打算怎么处置?事情也不宜闹得太大。”苏辞提点道。
“我建议,由我来出面调解这件事情,你怎么拿他出气都无所谓,但是不要做得太过了。明天中午我来领人,事情就算揭过了。”
“是,苏厂长您说的对!陈主任既然已经示好,我也得给他面子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能把事情闹大啊。”
崔大可虽然答应明天放人,但已经下定决心今晚可得好好炮制一下这小白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崔大可不是好欺负的!
三大爷家门外。
三大爷和三大妈紧张的踱着步子,忧心忡忡等着消息。
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兄妹三人,却仿佛没事人似的等在屋子里,脸上也不见丝毫的关切模样。
三大爷家精于算计的家教,虽说阎老西的生活条件在全院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但这种后天环境也隔绝了亲情,孩子们学会的永远是自私自利的算计,亲情这种东西反而淡漠了很多。
比之二大爷家的父母不慈,儿女不孝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苏辞了。
“苏厂长,我家老大他……情况怎么样?”三大爷和三大妈焦急的问道。
苏辞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全招了!三大爷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进局子都是有可能的,甚至以崔副主任的身份,送他进去吃枪子也不是没可能。”
这纯粹只是吓唬吓唬三大爷,即便是到了后世,也不存在勾搭有夫之妇会进局子的,通常都是忍不住动手的原配老公摊上事儿。
当然,三大爷一家是不清楚的,他们只知道崔大可的影响力和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他们是不占理的一方。
阎解旷和阎解娣没心没肺的说道:“要我看就是大哥活该,你说闲着没事招惹人家崔副主任老婆干嘛,现在弄的咱们家名声都臭了!”
三大妈气道:“那可是你们亲哥,有这么说哥哥的么!”
三大爷道:“那苏厂长,就没什么其他办法了?这坐牢的下场可是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啊,秦淮茹一家之后,名声都臭大街了,谁还敢跟她家凑一块,况且三大爷还得在大院里立足呢,家里如果出了这档子事,他这个三大爷也得跟着一起倒了。
“为今之计,只要能让崔大可消气,取得他的谅解就行了。只要他不追究,那就不存在问责”苏辞道。
“那……怎么才能取得他的谅解呢?”
“他要两千块钱!”
苏辞狮子大开口。
“什么!”
三大爷顿时脸都绿了,当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太多了,太多了!还不如杀了我呢!”
阎解放咋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依我看,还不如让大哥进局子,也未必会墙壁啊。”
阎解娣道:“还不如留着这些钱给我当嫁妆呢!反正坐牢也不会有多大损失,你看人家秦淮茹家那一个星期,现在还不是跟没事人似的!”
三大妈也不由得迟疑起来,脸色左右摇摆不定。
苏辞心知这一家人可都是葛朗台,想让他们出血,那就必须得让他们有更大的危机感才
行。“话不是这么说的!”
苏辞语重心长道,“我建议你们取得崔大可的谅解!”
“阎解成咎由自取,坐牢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代价影响太大了!首先是解放和解旷,你们两个现在可是学生代表,那么包括你们的家庭成分和历史都必须清白,如果阎解成的事情闹大了,你们这代表的身份,也没法继续当下去了……”
“什么!”
原本还在一旁看戏的阎解放和阎解旷坐不住了,脸色骤然一变,他们现在当了学生代表,天天耀武扬威,看谁不爽,就能开炮,缺钱了随便去地主老财家逛一圈,当晚就能下馆子,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可是现在如果因为大哥的事情,让他们当不成学生代表,那可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这不是危言耸听,你们也知道崔大可可是革委会的副主任,只要给你们学校革委会打个电话,你们的职位就没了,估计到时候连普通的学生兵都当不了!”
“唯一的出路就得去陕北啊,大疆啊插队去,安排你们一个最苦最累最穷的村子,吃不饱穿不暖,运气不好的话,一辈子可能就要扎根农村,大兴西北了。”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当场脸都绿了。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要不是苏厂长提醒的话,他们还真是要大难临头了啊
两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可不要插队去农村!爸,您还是拿钱救大哥吧!大哥工作以后那么多年的工资可不都全上交给您了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辞转而看向阎解娣。
“阎解娣,你虽然还小,但也要为将来结婚的事情做打算啊。如果你哥的事情闹大了,坐牢闹的人尽皆知,你的名声也跟着臭啊,要是遇上个不错的男人,人家父母一听你哥这种情况,不光质疑你的名声,还要怀疑你的人品,谁知道你是不是也会红杏出墙呢?”
阎解娣本来也在看热闹的,结果瞬间躺枪,想到那样的后果,也不淡定了。
“爸,妈!咱们还是掏钱吧!”
苏辞再看向三大爷,他从原先坚定不移的摇头,变成现在踟蹰不定。
于是苏辞再加一把火。
“三大爷,这道歉宜早不宜晚,如果崔大可改变了主意,就算你想送钱,人家也不稀罕了,到时候报复来了,躲都躲不掉,谁让人家占理呢?”
“人家跟你们学校打声招呼,我估计扫厕所的任务就长期落到你头上了,工资一降级,再想和现在一样的生活水平都难比登天呢!”
这教师可不是铁饭碗,而是金饭碗,除非你主动辞职,否则不会被开除。
但是领导看你不爽,不动你编制,却可以给你穿小鞋,既然都干清洁队了,那工资等级肯定是要降一两级的。
三大爷果然脸色微变,考虑到这种后果,他也不由得再三斟酌允。
“况且呢,三大爷这事儿如果继续发酵下去,真的坐牢了,恐怕到时候你的名声和脸面就再也拾不起来了,院内三大爷的位置也不保啊!”
三大爷满脸愁容,满是葛朗台的肉疼:“可是这两千块钱也太多了!”
苏辞心里有数了,三大爷只是说多,却从没有开口说凑不全,那说明三大爷家的积蓄还是能拿出两千块钱的。
“两千块钱只是今晚上的价格,等明天一早,崔大可心情不爽了,再加上一千块钱也是有可能的!”
苏辞道
“到时候三大爷你就自己去找崔大可吧,我可不负责当这个调解员了。”
“别别别!苏厂长,您可不能撂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