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林神医竟然还存活于世!”墨阳感叹,“当初他手执生死轮,消失在东陵皇宫,自此再不见踪影。”
“等等。”林清致想起师傅也有一个爱把玩在掌间的青铜转盘。
便迅速找笔墨,在雪白宣纸画下青铜转盘大概状貌。
还未询问,墨阳便惊叫,“这是消失三百年的生死轮,您难道见过?!”
“!”林清致似被雷击般,从头到脚麻遍全身。
她大胆猜测,自己穿越绝非偶然,没准飞机失事就是契机。
回去后。
若雨见自家王妃魂不守舍,仿佛失七魄只剩三魂般,眼神空洞呆滞。
“王妃娘娘,您身子骨可有何处不舒服?”
林清致一言不发摇头。
她心中还在纠结,为何师傅会有生死轮,将她送到这个世界意欲何为?
突然感觉前世今生都被人操控在鼓掌间,她脊背发凉。
“娘娘,红玉姐姐回来了,您有什么要跟她说得吗?”
林清致略掀眼皮,放下心中所思之事,沉声摆手,“让她进来。”
突然扫到屏风处靠粉壁的四个缎纹经箱,她蹙眉,屋子何时多出这些物件。
“这是王爷派人送来的,有古玉器玩、香炉妆奁、禅灯手持、如意琴瑟,说给王妃解闷儿。”
其他还好,禅灯手持什么鬼?林清致嘴角抽搐。
楚烨是想告诉她,让她吃斋念佛培心养性么?
“王妃娘娘万福。”红玉撩珠帘碎步进入,掌心相合给尊位林清致行跪拜礼。
“红玉,你既然来芙蓉园做事,本妃希望你明白,你的主子只能是本妃!”
林清致慢悠悠将视线挪到嘴角带笑、谦卑知礼的红玉。
见她泰然自若,没有被这声盘问显得局促不安。
眼眸浮现一抹意味深明。
“奴婢省得。”
红玉仍旧带着得体微笑,补充道,“奴婢来之前,就被王爷嘱咐,要好生服侍王妃娘娘。”
她从宽袖中抽出一枚玉牌,恭敬递给尊位林清致。
又双膝跪下,伏低身躯。
“这是奴婢的玉魂令,令在奴婢在,令碎奴婢亡!”
林清致摩挲玉牌,传来温温凉凉的触感,她知道这是暗卫和主子之间的契约信物。
看来红玉是真真确确被楚烨送来服侍自己的丫鬟。
触及心底的那根弦忽然一动。
“你且起身。”林清致收敛情绪,纤柔玉指滑过玉牌,掩进宽袖,藏于空间镯中。
上挑眉梢,语气散漫,“本妃素来心直口快,方才那番话并非有意刻薄,你别放在心上。”
“奴婢不敢。”
她既然被赐予王妃做大丫鬟,自当一心一意服侍。
就算王妃当众令她难堪,她也不敢对王妃生出忿恨之心。
“王妃娘娘,您就别装威严啦。”若雨见气氛沉闷,主动站出来缓解。
朝林清致摊开掌心,露出一块糖果,笑盈盈道,“红玉姐姐是王爷派来专门保护您的!
您第一天见面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奴婢都替红玉姐姐委屈呢。”
又小碎步跑到红玉面前,将另一颗糖塞到她手中,“王妃娘娘心肠很好,从不会故意苛待任何人。”
倾身附在她耳边嗫嚅:“别被她现在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到,平日里她就是王府最孟浪的。”
红玉眨着亮堂眸子,滑过一丝浅笑。
那日王爷派她搜身,就见识过王妃孟浪行径。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日王妃指着王爷说要和离画面,真把在场所有人吓得惊心动魄。
“娘娘,珍馐阁嬷嬷求见。”
“宣。”
看门丫鬟颔首离去,神色恭敬。
“老奴参见王妃娘娘!”
珍馐阁管事嬷嬷满脸红光,一见林清致舔着笑。
都说风水轮流转,她万万想不到转得这般快。
没几天,三无弃妃就重新拥有掌印。
管事嬷嬷撇嘴,和善可亲道:“王爷先前吩咐珍馐阁做几道小膳食,等王妃娘娘回院,呈供给娘娘享用。”
一听有吃的,林清致索然无味杏眸立即闪露斑驳光彩。
“你们几个,快给王妃呈上!”
管事嬷嬷扯着尖嗓,大臂一挥,身后端托盘的婢子依次低头而进。
瞬间,美味佳肴摆满黄花梨圆桌,散发浓浓食香。
介绍完所呈碟膳名称,管事嬷嬷说了几句恭维话,便识趣告退。
若雨眨巴圆眼睛,露出兴奋神色,“娘娘,奴婢从未见王爷给后院女眷施膳!”
红玉接着补充,“木槿园的阮美人嫁来王府三年,也未受此殊荣,您是头一个!”
林清致眯起杏眸,看向桌面琳琅佳肴,很多都是她在槐榆院吃过的。
略有些心虚摸琼鼻。
今日故意将楚烨当丫鬟使唤,还在背后骂他。
对方却不计前嫌,送物件解闷、派丫鬟保护,还把她爱吃的记下,传婆子送膳。
这一对比,显得她小肚鸡肠。
“王妃娘娘,您快用膳吧!”若雨护着林清致,走到黄花梨圆桌,给她置银箸碗筷。
林清致刚用银箸挑起一块鲜香麻辣鱼,就被这句“用完膳奴婢陪您向王爷道谢”生生噎住。
心里腹诽,刚把冰冷瞎子惹生气,又出现在他面前。
纯纯作死。
半晌。
“师叔祖在否?”墨阳拖着高亢嗓音,从正堂风风火火跑进内寝。
“师叔祖,你用完膳了,能不能去帮王爷看病?”
墨阳抓起裤袍,不顾形象瘫坐在她对面,小脑袋左一下、右一下的来回摆弄。
自从知晓林清致师傅是正宗的林家后人,他就以师叔祖称呼她了。
说这样叫得亲近。
“他有何病?怎么,你解决不来?”林清致故意装不懂。
“王爷从小身中寒毒,镇守边疆时又感染另一种奇毒,双毒缠绕,我实在没有办法医治。”
墨阳小眼睛滑过一丝怜悯和无能为力的挫败。
他之前搬运寒玉床,本以为会有用,没想到毒素竟直逼王爷双眼。
若不阻止,恐会瞎。
“师叔祖,您是王爷的王妃,王爷若逝世,您也很难活下去。”
林清致听这话不高兴,仿佛说她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花,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似的。
懒洋洋将双腿斜搭在圆桌边角,眼眸露出冷躁。
见她有些生气,墨阳堆砌笑脸补充,“此乃本国律法所言,若尊王已逝,且妻妾毫无所出,是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