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对于健康的人,度过得很快,刷刷短视频,看看搞笑段子。不夸张的说,似乎一眨眼的功夫。
而对于真切体会到身体在恶化的人,度过的极慢,似比一个世纪还长久。
高樱每隔几秒按亮微机,查看时间。
生美娜坐在她旁边,扛不住总在提醒的动作,用胳膊压住高樱手,低声说:“莲花救完凤梦自然会出来。”
高樱抽出手,翻眼生美娜,甩句:“出来喊我。”
大步流星的走回屋,关上门,紧接着屋里传出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
动静远比她总发泄情绪的摔门要大,艾拉同情的望向生美娜。
生美娜尴尬咧下嘴,想笑吧,手上微微刺痛拉低她情绪,无法笑出。可让艾拉无恶意的目光盯住,心里不是滋味。
抿平嘴角,自我安慰的解释道:“大家熟悉高樱这人,脾气有点爆,但没有坏心眼。她比我们多个难受点,打黑拳的钱白存了。”
“再难受不该发泄给无关之人啊,而且不是第一次了。”艾拉心直口快的小声嘀咕,“你脾气太好了,一直包容着她。”
能让重视宿舍和睦的艾拉说出这话,证明高樱类似举动早引起大伙反感了。
生美娜抠抠手指,端起水杯喝口,双唇微启试图继续替高樱找点理由,被吕安如抬手拦住。
“你别操心她的事情了,去网上查查买过卡的人,有没出现相似情况。”吕安如需要确定这事光针对于她们,还是时间到集体反噬点了。
“好的。”生美娜从包里拿出微机。
搜索片刻,答道:“学院论坛无人说这事,不过在咱们学习小组里有五个女孩子出现相同症状。三人昏迷、两人上吐下泻已经脱水,全送往校医院了。”
“有后续报导吗?”吕安如凛然抬眸。
生美娜耐心回答:“你可能没听清,不是驻校记者发布的新闻,是群里在讨论这事呢。”
“你问问后续,五人就医结果。”
吕安如安排一出,生美娜眼睛亮了,欣喜答应:“好的。”
艾拉跟着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啊,若是急诊室有厉害的医生值班,他能处理这咒术,你们别光空等啊,去校医院得了。”
生美娜选择中招之人的同寝成员,私聊了解完情况,激动说:“昏迷重症仍在抢救,上吐下泻的两人病情得到控制了,向我们这种轻微症状应该好解决。”
“好,走,去校医院。”
吕安如起身看眼高樱所在屋子,生美娜打圆场的说:“我来喊她,你们先去。”
“好的,我陪安如如去。”艾拉跳到吕安如身边。
吕安如拉把椅子挡在两人中间,交代道:“你留下,你等莲花处理好了,把她的定论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艾拉没劲地坐回沙发。
吕安如与罗莎互点下头,离开宿舍。
前往去校医院的路上,她脑子里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从哪里闻过香味?
纵使她的嗅觉出现偏差,但记忆不会跟着出错,她清晰记得,闻过这股独特的气味。
走到校医院门口没得到答复,眼前夸张的场景也让她没空继续再想了。
生美娜说有五例,实际各年级中招之人多达上百例,排队长龙排到校医院花园外围了。
吕安如加入排队,通过询问得知,大部分人遇到与她们相同的状况,无意触碰卡牌。
“世上没有轻易达成愿望的神器,我们宿舍那个极品简直脑壳有问题,告诉她n次少轻信,非不听。这下好了,害得我们一起受水。”
有個新生用纱巾包住衰老的脸,忿忿埋怨。
吐苦水的表达欲传染速度极快,下秒临近的人们纷纷加入。
他们大骂之人具备统一特性,不配拥有姓名,全变成那个缺德货,那个脑残货之类。
听着听着,吕安如听到个熟悉的声音,高樱:“别人宿舍只传染一个人,咱们宿舍传染三个。全赖她贪心,买太多了。”
“你别说了,她躺床上起不来呢,比咱们惨多了,再者这事幕后指使不是她啊。”生美娜用手使劲拽拽高樱袖子。
高樱一把扯出,将气撒到生美娜身上:“你爱当和事老、你爱受气是你的事,我偏要说了。不光说,等回去我还要当面骂她呢。”
“行啊,骂去吧,”吕安如睨眼愤世嫉俗之人,握住生美娜手,轻声说:“跟我排前面去。”
走回原位,冲几人道声感谢。原本她不想带人插队呢,打算过去和生美娜她们一起站在后面,慢慢往前走。
可听完高樱的话,改变主意了,受不了她失控的情绪。
“给她一人留在后面好吗?”生美娜心软。
吕安如挑起俏眉,戳破问题点:“伱让她pua惯了,如艾拉所说,你没惹她生气,凭什么总承受她的情绪啊?”
“也对。”生美娜忍住想往后看的念头。
吕安如捏把她的手,低声强调:“回去别管她,她爱闹让她闹,吃上一次瘪就长记性了。”
“知道了。”生美娜委屈的闭上嘴。
记起高樱上学期有天生闷气,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整晚,早上听到她的妥协才肯出来,出来头疼一整天。
生美娜谈过两次恋爱,对象比生气的高樱通情达理多了。和男人没体会过的事情,高樱让她体会个遍。
还有次高樱骂她特别难听,她下定决心彻底不理高樱,直到对方先服软再说。但晚上看到吕安如和艾拉两闺蜜互动,很是羡慕,又挤不进去。高樱恰巧卡准时间出现,做点感动她的小事情,久而久之给她养成了多包容、多忍耐的习惯。
半小时过去,三人好不容易排到就诊医生面前。
医生没有细问她们情况,光看过三人手,各开瓶小药,让她们回去每半小时涂一次,上好闹钟涂到明早。
装好药往回走,途中没收到艾拉任何消息。
高樱与她们保持三米,用刻意拉开的距离展现自己有情绪。生美娜没绷住,进宿舍楼前跑过去哄人了。
吕安如懒得等她们,房间里有个重病号呢,比闹情绪的人更值得关爱。
径自乘上电梯,回到寝室,望见艾拉未挪位置,还坐在沙发上。
“莲花没出来过?”大感诡异。
与此同时,艾拉急切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凤梦什么情况?”吕安如挂好粉包,拿出药给发麻的手和胳膊涂涂。
“半小时前,莲花出来屋里转圈,重新进去了。可能没找到你,没兴趣和我多说吧。不过从她神色来看,困难尽在她掌控中。”艾拉嘿嘿笑着。
“嗯,我进去问问吧。”
吕安如伸手捏捏傻乎乎人儿脸颊,她咨询过医生,咒术的伤害通过卡片传播,不会人传人。
艾拉简单如一的思想多好啊,比高樱活得开心多了。
轻敲两下门,自报名字:“我是吕安如。”
等了几秒没回应,她推开门走入。停在床边,看向云凤梦。
以为凭借莲花的高超咒术,一小时内能把云凤梦恢复正常,结果人和她出去时所见一样。
莲花疲惫地坐在地上,单手握住云凤梦胳膊,有两股光交融在她相握之处。
细看发现紫光和朱光并非交融,而是交战。朱色光圈从内核迸发出锐利的道道光线,艰难刺穿紫色光圈类似保护膜的外壳。
刺穿一次,光线被吞噬一波,莲花得重新施咒创造新的光线。
吕安如看明白了,单单维持云凤梦情况不恶化已经耗尽莲花全力。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小声询问。
莲花用嘶哑的声音道出五字:“赶在学院调查之前找到施咒者。”
“好的。”
吕安如与小栾交换个眼色,小栾轻哼起隔音且定神的小调。
她离开房间,反锁上门,弥补刚刚的怄气话,以防高暴躁惊扰莲花。
高樱和生美娜没上楼,估计去夜市谈心了。回来时间未知,但保险起见,她不能让无法预计后果的事情发生。
艾拉小跑过来,关切问:“凤梦醒了?”
“没有,你跟我去找蒂娜思琪。”吕安如背上粉包,给银沧别在腰间。
艾拉不假思索答应:“好的,我们去她宿舍。”
“估计她不会留在宿舍等咱们抓,你召唤探路灵狗,让它带路。”
拿出手套包裹好的断卡,给探路灵狗闻气味。
艾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召唤探路灵狗。”
“我听小冥说,他上周教你们了。”吕安如脱口质疑。
艾拉用手掩嘴,被吕安如冷冽瞟眼,落下欲盖弥彰的手,老实交代:“没学会呢。”
“哈哈,废材。”小红嘲笑道,见屋子没外人,他溜达出来了。
艾拉抬手捏法诀,召唤出团小火焰,轻声奸笑:“哈~我来帮你进化成火狐终极体吧?”
“呔,废材休要唬我。”
小红一跳三米高,跃过吕安如和艾拉头顶,还极具侮辱性的用腿蹬下艾拉后脑勺。
艾拉揉揉头,拔腿要追,被吕安如伸手拦住,沉声提醒:“别闹了,正事要紧。”
“哦哦好。”艾拉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站在她身边等待调令。
吕安如朝罗莎挥下手,唤道:“罗莎一起去。”
“我可以吗?”罗莎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
“可以,带上小红。”吕安如开门,没注意到罗莎的兴奋让小失落取代。
三人一狐狸乘电梯下两层,来到蒂娜思琪宿舍门前。
“不是说她不会等着人来抓吗?”艾拉看不透吕安如用意。
吕安如没答,转头望向莲花抱着的小红,说:“记住气味,一会等我们去找。”
寻人,狐狸没有灵狗好用,狐狸需要极其浓烈的气味留存记忆,宿舍比卡残留的多。
小红昂头要抗议,罗莎及时在他耳边小声委托:“帮帮忙吧,我和她们住在同个宿舍。事情不处理,早晚会殃及到我。”
小红满脸不情愿的停止挣扎,叫声汪代表同意。
吕安如敲门,一个身材矮小的女生从里面推开门,主动赔礼道:“抱歉啊,我真的不知道思琪在哪里。”
“四月?”艾拉扶起小个子女生埋低的头。
四月看到吕安如等人,沉闷的神色焕然一新,开心没几秒,眼角眉梢挂起忧虑:“你们中咒了?”
“我们还,”
好字没吐出,艾拉被吕安如用胳膊肘碰下,扭转话头说:“是啊,刚去医院开了药。药效只维持十来分钟,手又开始麻了,腿跟着疼呢。我和安如如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嘛,于是过来找蒂娜思琪。”
四月安静听完,咬咬下唇,眼睛瞟向别处。
艾拉接过吕安如偷偷递来的药瓶,摆在四月目光能看到的位置,凄然道:“这么小的一瓶药,涂完手和腿没剩多少了,不知道能不能抵住下次啊。遇到这种事情,好悲催啊。”
四月弱弱迎声:“是啊,好悲催。”
“既然始作俑者不在宿舍,我们走吧,四月早点休息啊。”吕安如善解人意的说,朝狂给她挤眼睛的红发女郎比个‘先退’手势。
三人走出几步,红发女郎慌乱大喊道:“安如如,你怎么腿抖个不停啊?反噬又发作了?”
喊着,声音愈发焦急,“来,给药涂上。你的腿好严重啊,这要让盛冥社长看到了,不得心疼死了。”
听到跑来的脚步声,艾拉松开吕安如裤腿,心疼道:“涂完了,我扶着你走啊。”
“吕学姐等等我。”四月追来电梯。
吕安如虚弱地用手扶住电梯壁,加重呼吸频率。
艾拉上道的发挥戏精素质,纳闷问:“四月你来干嘛啊?”
“我知道思琪可能去哪,我带你们去找。”四月按住电梯关闭键,断掉自己的后悔路。
艾拉偷偷朝吕安如比个耶,嘴上感激不断:“谢谢啊,太谢谢你了。有你帮忙,安如如有救了。”
有四月定大范围,小红找起来更快些。
“别客气,我还要麻烦你们一件事呢,请务必答应。”四月小声哀求。
艾拉不假思索同意:“好的,你说。”
四月诚恳道:“请你们别伤害思琪,思琪制造许愿卡的本意是要帮人,但她被坏灵体控制住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纳尼?”
“什么?坏灵体控制她了?”
吕安如和艾拉异口同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