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替你好好教训他们。”
顾北凛说是教训,却是将那小弟一刀封喉。
血溅了一地。
“王爷饶……”不等那小喽啰求饶,顾北凛一刀挥过去,一颗头颅瞬间掉落在地,扑咚扑咚的滚到了王亮的跟前。
王亮从未见过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吓得双脚发软跌倒在地上。
顾北凛步步靠近。
他微抬手中的刀。
“王爷……”沈云竹声音软糯,似是有撒娇的意味。
顾北凛手一顿,转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沈云竹脸颊有两抹明显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
“王爷,留活口。”沈云竹抿抿嘴,觉得嘴唇越发干燥,“可以先送我回去吗?”
她得泡着冷水,才能将迷情香给压制下去。
顾北凛眸光越发暗沉,唤了严卫进来,顺手将雁翎刀给了他:“留他一个活口,其他人都杀了,别留下麻烦。”
说罢,便去抱起了沈云竹。
她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可这么一靠,她更觉得难受。
“王爷,我还是自己走吧。”声音依旧娇娇弱弱。
顾北凛微微蹙眉,道:“忍一忍,本王尽快。”
就算有马车,从这儿回去靖王府,也得花费小半个时辰。
偏偏,过两条街便是那个地方。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庞,他心里轻叹,便往东面去了。
沈云竹浑身难受,也不知道顾北凛把自己送到了什么地方。
淡淡的清冽香味一直往她鼻子窜,她脑子像灌了浆糊一样,难以自控的环住了顾北凛的脖子,往他脖颈间蹭了蹭。
顾北凛眉头拧紧,进了一间屋子,开启了机关,书架后露出一间密室。
进去后,能感受到清冷的寒气迎面扑来。
沈云竹身子抖了抖,神志清醒了不少,发现自己竟然环住了他的脖子,吓得赶紧缩回手,想要从他怀中挣脱下来。
关上了门,密室伸手不见五指。
可顾北凛哪会让她离开,大手掐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王妃需要的话,本王可以帮帮忙。”
沈云竹脸颊本就发红,现下更加滚烫。
她吓得结巴起来:“不……不需要。”
“怎么?嫌弃本王,想要你的五表兄?”顾北凛声音略带着嘲讽。
沈云竹听着这话便是怪怪的,有些生气了:“他是我表兄,这种事怎么找他?这迷情香不是什么厉害毒药,我找冷水泡一泡就好了。”
顾北凛微微一顿,后就笑了起来。
“冷水没有,但这儿有一张千年寒玉床。”
他显然是对这儿极为熟悉,在昏暗中走起路很是顺畅,进了另一间房间,那冰寒冷意更加沁骨入肺。
角落处,果然是有一张千年寒玉床,不大不小,发着幽幽蓝光。
把沈云竹往上面一放,她身体的燥热登时得到了缓解,脸上的红晕随即褪去了不少。
不过这床……还真是冻屁股。
“伤怎么样?”顾北凛挽起了她的袖子,看见伤口已经止血结痂了,竟还有一点点愈合的迹象。
他惊奇的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如此奇怪?你的伤口好几天都没好起来,怎么现在就像是要愈合了?”
沈云竹镇定自若:“哪有,这不才结痂吗?”
顾北凛定定看了她一会,没再追问。
沈云竹还没缓过来,便见顾北凛也要上来,她又是结巴:“王爷,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顾北凛白了她一眼:“本王是要练功。”
沈云竹面色讪讪的,挪开了位置。
不过顾北凛也就在侧边盘腿坐下,刚闭上了眼睛,又是睁开,叮嘱了一句:“你体内的迷情香压制住了就赶紧下去,别让寒气侵入了身体。”
叮嘱完了,他才重新闭眼练功。
这寒玉床的寒气果然厉害,沈云竹也就坐了片刻,药效便解了。
换了平常女子,肯定无法抵御这寒气,可她的本体是人参精啊,能吸纳了这寒玉床的精华,很快就将她的人参精气给养好了。
所以她刚才一进这密室,手臂的伤口才会复原得那么快。
神奇啊!
她心想着,要能把床搬回去就好了。
侧头一看,顾北凛还在凝神聚气的练功。
他鼻子高挺,嘴唇很薄,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沈云竹猛地收回了目光,捧了捧自己的脸。
就算顾北凛长得好看,她也不至于春心萌动吧?
他可是个断袖!
不对,肯定是她的迷情香还没彻底清除。
而且顾北凛已经看出她的怪异之处,再多留一阵子,她的身份定会被揭破。
再坐了好一会,直至身体发僵,沈云竹才下了寒玉床走动。
习惯了密室里的黑暗,她勉强能够视物。
到了外间,原来角落里是放着几颗夜明珠,散着淡淡的光芒,可依稀看见此处放着好几个书架和兵器架。
不说书架放着什么书,就说那兵器架上的一把匕首,镶嵌着各色宝石,一看就价值连城。
顾北凛究竟将她带来什么地方?
忽然,密室外有人说话。
“今日晚了,也不知道舅舅有没有生气。”是一把温润的少年音。
“公子来了,摄政王就很高兴了,怎会责怪您?”
沈云竹惊了惊,这不是魏公公魏锦忠的声音吗?!
她还未震惊完,又听见少年说:“今日走过来,摄政王府各处都残旧了,我想让工部来修缮一番。”
魏锦忠答道:“公子,这怕是不妥。修缮又要从国库里拨银子,太后和内阁肯定会反对。”
“那帮老匹夫只顾着自己,先前还让朕将摄政王府收归于国库,再赐给其他重臣。”少年愤恨,“这是舅舅的宅子,就算他不在了,朕也不会让人夺走他的东西!”
沈云竹瞪大眼睛。
这儿是摄政王府?
外头的少年竟是大晋天子?!
摄政王殷珩,便是殷太后的同胞弟弟,天子的国舅。
他十六岁中举,是大晋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也在那一年,他父亲在北境战死。
他拿起了父亲的虎头枪,挡住了北楚大军的攻势,取了北楚太子的首级,一战威震天下。
而后几年,他任威北大将军,重整北境防线,建立威北军,深受北境百姓爱戴。
晋文帝驾崩,他手持遗诏,带兵拥护当时年仅四岁的五皇子登基。
他被封为摄政王,替长姐和少帝稳固朝纲,又带兵收复了北境六州。
英明神武的殷珩还尚未娶妻,就死在了殷太后的昭宁宫。
而后,殷太后就以皇帝年幼为由,开始把控朝政。
她的外祖是威北军的副帅,整个沐家都曾效忠于摄政王麾下,所以她知之甚详。
今日是殷珩的忌日,他们舅甥情深,难怪皇帝会来祭拜。
正回忆着,顾北凛不知道何时到了她身后,略带嘲讽的说道:“人都死了,修缮得再富丽堂皇又如何,鬼又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