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客房中,众人看到巫铃的脸色,顿时吃了一惊。
只觉巫玲昨晚,不会哭了一夜吧?
一想到爷爷要遭遇生死大劫,巫铃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一晚上通宵达旦、彻夜未眠!
此刻,巫铃同样顶着一对熊猫眼,急急的冲到易乘风跟前。
“你昨天答应过我,和我一起去找爷爷的!”
巫铃苍白而紧张的面容渐渐扭曲,易乘风不禁为之感动。
“好,我这就和你去!”
易乘风说完,朝着墨飞熊和白展文投去一丝目光。
墨飞熊心领神会,用黑布将敕令金鞭包裹好,走到易乘风身边。
“是该出发了!”白展文悠然而起,跟在了易乘风身后。
随即,巫铃扯过易乘风的袖子,匆匆忙忙的向着客房外跑去。
众人方才来到一楼,便见店小二满面红光的站在门口,吆喝着招呼客人。
店小二眼尖,见到几人下楼,立即换上了一张热情的笑脸。
“几位贵客,昨晚休息得可还好啊?”
“不错,挺好的!”
墨飞熊撇了撇嘴,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朝着店小二抛去。
“嘿嘿!”店小二看到几人出手阔绰,傻笑道:“那就好,昨天夜里客房中不时传出响动,我还以为几位贵客遇到了危险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易乘风扫了一眼店小二,问道:“昨夜,小哥你可曾见过有人进来啊?”
“这倒是不曾见过。”店小二憨厚的摇了摇头。
“嗯!”易乘风答应一声,心中暗自嘀咕。
这巫行林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趁着夜深人静在客栈中出入自如,还可以瞒过店小二的耳目。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瞎了眼睛的老头,可以轻易做到的。
易乘风思索之际,店小二的嘴巴却是没有闲着。
“不知道几位贵客听说了没有,就在小店前方不远处的巷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早竟然发现了一具老者的尸体。”
“老者?”易乘风心头一沉,追问道:“那老者长什么模样?身上衣着如何?”
店小二满脸尴尬,低声回应道:“小人也只是听路过的街坊们提起,这究竟长什么样子,却是未曾亲眼瞧见。”
店小二轻抚着额头,缓缓道:“听人说是一个年逾古稀的瞎子,他手中还有一块白色幡布,应当是个卜卦算命的!”
“爷爷啊!呜呜呜!”
店小二话音未落,巫铃便尖叫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双眼潮水犹如决堤的湖泊,顷刻间从面颊滑落。
她死死的抓住易乘风的衣袖,将头深深埋进了易乘风的怀中。
“唉!”易乘风叹了一口气,面色颇为难看。
昨夜见到厉鬼降临,易乘风就知道大事不妙。
眼下,巫行林一语成谶,竟是毫无偏差。
墨飞熊与白展文惊愕的对视了一眼,本以为遇见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江湖骗子,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店小二满脸迷惑,显然是被巫铃的模样,给弄晕了脑袋。
片刻后,店小二疑惑的看着众人,小声询问道:“难道?那老人家,是贵客的朋友?”
墨飞熊与白展文缄口不言,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和巫行林撇清关系。
易乘风心中酸楚,轻轻抚摸着巫铃的秀发,不答反问。
“你知道,那老者是怎么死的吗?”
“说到这里,那就更奇怪了!”
店小二双眼猛然睁大,惊恐的看着众人。
“我听街坊们说,那瞎眼的老者,竟然是被活活溺死的!”
“什么?”墨飞熊惊咦一声,使劲掏了掏耳朵:“你是说,被水给溺死的?”
看到豹头环眼的墨飞熊,身上泛起一丝威势。
店小二将手心汗水在衣角上擦了擦,颤颤巍巍的答道:“是啊,这事情怪就怪在这儿啊!小店附近既没有小河流水,更没有池塘水库。可这老者,竟然是被水给溺死的!几位贵客,你们说这事奇不奇?”
易乘风沉默不语,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短暂的画面,仿佛想起了什么。
墨飞熊浓眉紧皱,苦恼的挠了挠头。
可顷刻间,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展文。
白展文是聚流山的高徒,手中仙术更是层出不穷。
两人依稀记得,他在断魂峡对敌之时,几次三番都是以水施法。
如此说来,巫行林的死,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客栈中的气氛,变得压抑而诡异。
看到易乘风与墨飞熊用疑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自己,白展文白皙的面庞上泛起一丝怒气。
“啪!”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
白展文狠狠一拍手中折扇,双目圆瞪怒视二人。
“你们看我做什么?”
白展文额头上青筋暴涨,怒气冲冲道:“昨天夜里我在客栈之中足不出户,又怎么可能?”
“嗯,不错!”
墨飞熊与白展文尚有几分惺惺相惜,顿时反应过来,赞同道:“我相信他,绝对不是。”
易乘风一双眼瞳渐渐清澈,将目光从白展文脸上挪开。
白展文口中所言,却是做不得假,昨天晚上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虽然自己与墨飞熊都睡着了,可白展文若是想悄无声息的离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哼!”白展文牙关紧咬,怒哼一声。
见白展文动了真火,易乘风与墨飞熊全都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店小二被几人的反应,搞得甚是措手不及。
不知道这几位客官是怎么了,对那个溺死的老者,怎的如此上心。
店小二转悠着眼珠子,满脸堆笑的岔开话题:“几位贵客这是要走了吗?不如吃过饭再行上路吧。毕竟这宁云城之外,出了断魂峡,就再无食宿之所了!”
听店小二这么一说,易乘风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墨飞熊大喇喇的一摆手,道:“好吧,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摆上来,我们吃完了还要赶路。”
“好勒!”
店小二将手中毛巾重重一甩,背在了身后,忙不迭的去了。
“小王爷,我们这边坐吧!”
说罢,众人便挑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全都满怀心事,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