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看着自助机上。
那个叫做“白若婷”的名字。
他有个大他五岁的邻居姐姐，也叫白若婷，是个女生。
虽然大多数畲族姓氏都为“兰”或者“蓝”，但白若婷确实是畲族的女生。
李闲对这个白若婷的印象还蛮深刻的，即使她高考后就搬走了。
毕竟畲族女子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肤白貌美。
在上学的时候，谁不对长相好看的女生印象深刻啊？
虽然自助机上没有这名医生的照片，但李闲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来白若婷是个温柔的女生，高考时的志愿就是成为一名医生。
只是不知道后来她考上了没有。
不再多想。
抱着一些期待和紧张，李闲乘坐电梯，到了口腔科所在的四楼。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就诊的患者挂号数。
下一个就诊的，就是他。
大约在等待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叫号到了李闲。
李闲一步一步往诊室走，觉得心脏砰砰跳，每一步都像踏在心尖上似的。
到了。
他推开门。
电脑前坐着一个身高160左右的女人，戴着口罩和防止溅水的面罩。
一双眼睛很亮，仿佛藏着一泓春水，但同时也带着每个医学生都有的黑眼圈。
两个人的目光相抵。
“嘿，还真是你。”李闲不知道此刻的笑容是怎样的，总是，不由的笑了。
真是他认识的那个白若婷。
“李闲？好久不见啊。”白若婷也有些讶异。
“是很久不见，毕竟高考后你去读书了，学医很累吧？”
“累是值得的。”白若婷笑了笑。
“什么毛病来挂号啊？”
“长智齿，上火，疼。给我拔了呗。”李闲说。
“行，躺过去吧，先看看情况。”
李闲躺到牙医床上，白若婷开灯，扒开他的嘴，检查口腔的情况。
“嗯，是该拔掉，不然会一直发炎，先打个麻药吧。”
白若婷转身做准备。
“白姐，你现在住哪啊？”
“你也知道我家在外地，所以现在住医院附近，医院有租房补贴，也没什么压力。”白若婷说，“你现在在做什么？考上大学了吗？毕业了吧？”
三连问，让李闲有些回答不出来。
这叫他怎么说？
说他高考不太好，普通学校毕业，毕业了不想996，因为那样的未来很迷茫，然后开了家炸物店吗？
好像有些丢人。
跟白若婷一比，他真是弱爆了。
至今为止的人生毫无成就，也不知道如何找到成就感。
每天再思考着如何“摆”出新高度……
见到李闲犹豫了，白若婷微微叹气说：“没考好吧？”
李闲笑了笑：“给说对了。毕业后我开了家炸物店，除了帅，我一无四处了。”
“贫嘴。”白若婷笑骂了声，然后想到了什么，“最近有家网红炸物店，不会是你开的吧？”
“如果叫‘闲着乐’的话，那就是我开的。”
虽然戴着口罩，但看到白若婷弯起的眼睛，能知道她是在校，显然在为李闲高兴。
“不错呀，赚得不少，挺有本事的。”
听了这句夸奖，李闲有些不好意思，苦笑了下：“还是白姐有前途，等年资高了，出去开个私人诊所，财源滚滚呀，而且没有什么职业，能有治病救人更有成就感。”
白若婷愣了下，然后笑了笑。
“当初阿姨不是想让你去读中专，早点找份工作吗？”她忽然说起这件事。
被这么一说，李闲也想起来了。
他初中时期，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压力有些大，确实她老妈有想让她去读过中专，觉得这和大学毕业一样，反正都能赚钱，赚得也不少。
最好还是他老爸极力反对，说大学生的工作和中专生的能比？一个拿脑子赚钱，是上等人，一个靠的是血汗！
不得不说，虽然他老爸李国涛脾气比较急躁一些。
但毕竟读过些书，在某些方面的见解，就是比大字不识的老妈看得清些。
只是，不知道白若婷忽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疑惑，看了看白若婷。
“我是想让你不要妄自菲薄，一个人读书要好，不只是钱、智商，跟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
“你读书的时候，就没人引导你，叔叔也只说要好好读书，不然以后学历低了没人看得起……”
“天天都是这句话，也没人跟你说为什么学历低了就没人看得起，要换我，我也会厌学吧。”
白若婷说：“还是怪姐姐以前搬家走了，不然说什么都要督促你学习。”
“不过现在你也很好啊，还年轻，还有很遥远的未来。”
李闲听着，一时间有些沉默。
不愧是知识分子，这话说的……他都没话说了。
“张嘴，打麻药。”
白若婷蹬着椅子过来，有些小萌。
弯腰下来，靠得很近，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和认真的眼神，女子的清香涌进鼻腔……
嘶~
针头扎进肉里。
没多久，就没什么感觉了。
白若婷开始拿出吓人的工具，动手拔牙。
身体贴近的时候，感受到女子身上的柔软。
李闲没什么别的想法，盯着白若婷的眼睛。
这女人好像跟他的牙齿有仇一样……各种工具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的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颗智齿被拔了出来，白若婷用可吸收的线缝合被切开的牙龈，然后在拔牙的位置垫上无菌纱布。
“紧咬纱布半小时，两个小时候才能进食，可以吃点温的、凉的流食，就是粥啊什么的。24小时候才能正常漱口、刷牙。”白若婷认真嘱咐道。
“哦。”李闲没啥反应。
这让白若婷有些气恼了。
“认真点，从小没个正形，不好好听话，智齿感染很严重的。”白若婷指着脸颊，手指划下来，一直到胸口，“有没有见过智齿感染，肉一直从脸上烂到胸口的？”
李闲摇头。
“想不想看，我手机有照片哦。”
李闲惊悚，摇头。
“那我说的你都记住没？”
“嗯嗯。”
“那你复述一遍。”
“……”
“……我回去百度？”
白若婷：“……”
“感觉受到了你的侮辱。”
“算了，我再说一遍。”
李闲在白若婷的反复嘱咐下，感觉精神有些感染了。
不过还是认真记住，毕竟感染确实不是小事。
从牙医床上起来，李闲踱步在诊室里。
“去结算呀，你在犹豫什么？”看着李闲呆呆的样子，白若婷忍俊不禁。
李闲挠了挠头：“白姐，晚上有空不？到我店里聚餐。我现在还开了网吧，几个兄弟也都在，虽然没说，但以后我跟他们一起创业……”
他不说了。
觉得自己絮絮叨叨的，好像是向老婆申请创业准许的耙耳朵……
白若婷笑了笑：“好啊。”
“哦，那我在外面等你下班，一起去买食材吧。”。
走出诊室的时候，李闲回过头来：“我手艺不错的。”
“看过视频，我知道。”白若婷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