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了银子和材料单,牵着小白,叫上了蓉蓉,三人便朝着杭州城驶去。
依旧是二人共乘一骑,这次梁蓉蓉见李公子在场,特地坐在了后面。
只是随着路途的起伏,背后时不时传来阵阵柔软。
短短一段路,让徐怀明宛如经历了夏冬两季,其中的滋味,不可言表。
到了杭州城门,梁蓉蓉飞快的下了马,只是脸上的霞红衬的她更显俏丽。
李青悟见二人神情古怪,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得作罢。
“徐兄,梁小姐,不如我们先去湖月楼如何?”
“没问题,既然你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没去过湖月楼呢,刚好借你的光长长见识。”
徐怀明嘴上说着客气,但脸上那表情实在让人好笑,三人一路笑谈着向湖月楼走去。
穿过几条喧闹的大街,就到了杭州城的繁荣地带。
西湖的街道两旁店铺如云,青楼酒馆比比皆是,随便可见的杂耍小摊,到处都是游玩的行人。
看到眼前的热闹景象,徐怀明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十里长街市井连,西湖桥上看神仙。”
“好诗!徐兄,这诗可是你作的?”
人群拥挤,李青悟离他较近,将他轻吟的小诗听了个清楚。
徐怀明心道,“这诗是前世一个叫张祜的文人写的,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个人,而且我还修改了下,既然如此,就当是我穿越的补偿了。”
便点了点头:“是我写的,有感而发罢了,让李兄见笑了!”
“这诗倒是挺应眼前的景象,没想到徐兄,你竟有如此诗才,真是深藏不露。”
说着,还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想要看透眼前这人还有多少本事。
被李青悟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徐怀明连忙打了个哈哈:
“李兄,我们还是先去湖月楼吧,我还等着见识一下呢,再说我这肚子也饿了。”
李青悟指了指前方一座楼阁:“那便是湖月楼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吧。”
众人没走几步,就到了地方。
这湖月楼甚是气派,上下六层,雕梁画栋的,与其叫做酒楼,不如说是供文人游玩的楼阁台榭。
店门口的小厮见了来人,连忙凑上来迎客:
“二位公子,还有这位小姐,请问是在大堂用膳还是试联上楼?”
徐怀明听的云里雾里,心道这湖月楼还真奇怪,怎么吃饭跟对对子还扯上关系了?
“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说来听听看。”李青悟好奇的问道。
那小厮笑道: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试联可是我们湖月楼的特色,若是要上楼用餐,那就要对上楹联,楼层越高,楹联难度就越大,若是不对联子,那就在一楼大堂,同样也有吃喝玩乐。”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便都明白了,李青悟点点头道:“那便带我们进去瞧瞧。”
“好呢,三位里面请!”那小厮殷勤的在前面带路。
进了楼里,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大堂的布局极为精妙。桌椅摆放在四周,相互用雕花栏轩隔开。
中间是一块空地,搭了个高台,一群女子在上面表演歌舞杂耍,吹箫奏乐。
这样一来,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客人在这里用餐也显得极为雅致,看来这酒楼的老板不简单啊。
店小二将众人带到了楼梯处,四周挂满了用红布包着的木牌。
旁边站着个负责招待客人上楼的女子,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试联了。
李青悟看了眼徐怀明,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
“徐兄,这第一联就由你来吧,如何?”
徐怀明正在观摩这酒楼呢,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就直接回了句:“啊,好啊!”
“既然如此,那便请这位公子揭联。”那女子开口道。
见自己入了套,愤愤的看了眼捂嘴偷笑的李青悟,没办法,谁让自己答应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麻烦这位姐姐,随便替我取一联吧”
那女子取下一个木牌,摘开红布,众人看去,只见上面写着“鸿是江边鸟”。
这是一个拆字联,看来这上二楼的楹联难度不算太高。
徐怀明想都没想,脱口道:“蚕是天下虫。”
见他这么快就答了上来,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倒有几分急智。
李青悟点了点头,梁蓉蓉在一旁兴奋的望着他,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这位姐姐,我这下联如何?能否上这二楼?”徐怀明问道。
那女子笑道:“公子如此才智,当然能上这二楼,请跟我来。”
众人跟着她到了二楼,只见这一层的格局与楼下大不相同,被分成了几十个雅间。
李青悟眼珠转动了下,对徐怀明道:
“徐兄,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湖月楼,还没去过上面。你便把这些楹联都对上,让我们上去瞧瞧,听说这顶层才是玄妙所在。”
闻言,徐怀明一身大汗,好家伙,这是把我当楹联大王了。
不说上顶楼,只怕这三楼的都上不去,鬼知道这上面的联子难度如何。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句:
“好大的口气,还想上顶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这六楼是你们这种人想上就能上的吗?”
闻言,徐怀明皱了皱眉头,就连梁蓉蓉都柳眉倒竖。
看了眼李青悟,他倒是面色如常,掂了掂手中的扇子不动声色,似乎没听到这句话。
徐怀明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士子打扮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富家公子,正讥笑着望着自己三人。
瞧那公子哥不屑的目光,刚才那话应该就是他说的。
当下便冷笑道:“我们什么货色,用不着别人提醒,倒是这位仁兄,家里应该是养猪贩肉的吧。”
徐怀明见他长的肥头胖耳,大概有两百来斤,此言乃是暗讽他是养猪的好手。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哄笑,身边的梁蓉蓉与那女子皆是捂嘴偷笑,
李青悟打开扇子遮住了脸,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他的表情,就连那几位士子都笑出了声。
只有那胖公子还没听懂,哼道:“我家可是做玉器生意的,怎会做那下贱营生,你在胡说些什么?”
愣了一会,发现气氛不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暗骂了,怒道:“你敢讥讽我,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徐怀明笑了笑:“这位仁兄,我怎么会讥讽你呢,只是见你面熟,一时认错了人。”
“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你若能登上顶楼,我叫你一声爷爷,只怕你这乡巴佬,没这个本事。”
那胖子猛地一挥衣袖,带着一众跟班上楼去了。
旁边负责招待的女子说道:
“公子,刚才那位乃是杭州城的朱家少爷,他家是做玉器生意的,在江浙一带乃是龙头。你刚才所言,怕是让他记恨你了。”
“无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别人都找上门了,还畏畏缩缩,那也太憋屈了。”
“你说对吧,李兄。”
说完对李青悟投去一个眼色。
在场的也就徐怀明知道他的身份,一个商贾在大理寺少卿面前,还不算什么。
李青悟眼中透着几分狡猾,愤恨道:
“徐兄,刚才那厮实在是可恶,你便替我出了这口气,上这顶层瞧瞧,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话已至此,徐怀明也只能替兄弟两肋插刀了。
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对那女子道:“这位姐姐,我要上....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