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衙的途中,徐怀明在脑海里不断的推理。
“贼人有没有可能乔装打扮,将银子偷偷运进杭州城里藏了起来?”
不对,凡是进入杭州城的马车,必定会收到严格检查,这是行不通的。
“那么,贼人选择在南北两处方向留下线索,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
徐怀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一刻,他的心里无比平静。
待看到西边的杭州城门时,脑海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我想,我知道银子藏匿的方向了。”
闻言,李少卿一脸惊讶:“你说真的!你知道银子藏在哪儿了?”
“还不确定具体藏在哪个地方,但大致方向绝对错不了,具体得看了地图才能确定。”徐怀明脸上闪烁着自信的表情。
......
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回到了县衙,李少卿迫不及待的跑进案房,取出地图。
“这便是你要的地图,上面标记的地方,都是被探查过的。”
李少卿指着地图上标记过的地方。
徐怀明仔细看去,只见那地图上许多地方被朱砂笔勾勒,大致都是南北方向。
看到地图东边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
徐怀明指着地图:
“李大人,你看这里,这是押银府兵驻扎的地方。南北方向我们已经探查过了,可以排除在外。西边是杭州城门,贼人不可能把银子运进杭州城内。”
“你是说,贼人把银子藏在东边方向?”李少卿闻言神色一喜。
“没错!我可以肯定。”
徐怀明自信道:
“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贼人之所以在南北方向留下线索,目的就是混淆视听,看来贼人中有高人啊。”
“什么高人,还不是被你看破了,我瞧你才是高人。”
或许是案情进展顺利,李少卿心情不错,竟打趣起了他。
徐怀明神色黯淡:“我哪儿是什么高人,因无妄之灾差点丢了性命,破案也只是为了自证清白。”
见他萧索的样子,李少卿忙道:“你不用担心,就凭你这一番线索,也算是对案情大大的助力,就算....”
话还没说完,徐怀明指着地图东边一处道:“李大人,这个地方是哪儿?离营地有多远?”
李少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地方是一块水域。
“这个地方叫白马湖,离营地大约十五里左右,莫非银子被贼人藏在了湖里?”
徐怀明点点头:“之前说过,运银的贼人时间紧迫,马的体力不够,肯定是走不了多远的,最多也就六七十里的脚力。”
“我想贼人伪造线索,再加上藏银的时间,考虑到这些因素。最适合贼人藏银的地方,便是这白马湖了。”
李少卿闻言,恨不得立马前去查看,只是瞧见他虚弱的样子,没有说话,便直接出去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走了?莫非我说错了什么,惹到了他?
正在猜测是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屋外进来了一个衙役,正是之前牢房里的那个。
“徐公子,徐公子。”那衙役对着徐怀明一脸讪笑。
“怎么是你?对了,李大人怎么突然出去了,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见这家伙的笑容十分的熟悉,但好奇李少卿怎么突然离开了,便赶忙问道。
“李大人对我们交代,说天色已晚,请李公子先歇息一晚上,事情明天再办。”
瞧了瞧屋外,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心想着这李大人还知道关心病号,便直往牢房方向走去。
“徐公子,错了,走错了,不是这边!”那衙役连忙道,“少卿大人说了,请你去客房休息,稍后还会有饭菜送到。”
还把我请到客房,这家伙不懒嘛,也不枉我死掉的这些脑细胞。
被衙役带着没走几步,便到了客房,这房间虽然不大,但甚是简洁,比起之前的牢房那是天差地别。
案情进展顺利,徐怀明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正想倒头就睡,便见那衙役站在原地没走。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徐怀明好奇道。
“李大人说了,等你用过了饭菜后,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衙役招了招手,让厨子把饭菜送了进来。
瞧见吃喝,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作妖,忙活了一天,早就忘记自己还没吃上一顿饱饭。
当下便风卷残云收拾了个赶紧。
“嗝,说吧,李大人是有什么东西交给我。”徐怀明擦了擦嘴角。
那衙役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这是李大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上好的丹药,对徐公子你的病情有帮助。”
丹药?接过瓷瓶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瓷器做工甚是精美,揭开木塞一股清香飘了出来,还挺好闻的。
徐怀明点了点头:“如此,便谢过李大人的好意了。”
“那徐公子,你便好好歇着,我先退下了。”
那衙役现在的态度,较之在牢房内,简直是互换了角色,徐怀明不禁觉得好笑。
摇了摇头,服下了丹药,倒头便睡了过去。
.......
天刚亮,徐怀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啊,还是得尽早破案,省得以后提心吊胆。”
想起还没完全洗脱嫌弃,徐怀明窸窸窣窣穿好衣服,用过早饭后,便往大堂走去。
到了地方,只见李少卿他们早早就到了。
“李少卿早啊,顾刺史你也在!包县令昨晚睡得可香?”
徐怀明一一打过招呼。
顾刺史点了点头:“徐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承蒙大人挂念,在下服用李大人的丹药后,身体好了许多。”
徐怀明昨夜服用丹药后就睡了过去,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身体好了大半,对李少卿投去感谢的目光。
“那便好,昨天的事情,李少卿已经对我讲了,案情能有如此进展,徐公子实在是功不可没。”
顾刺史一幅看好晚辈的神色,称呼转变之快,让徐怀明摸不着头脑。
“哪里哪里,诸位大人探查线索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李大人心思缜密,没有他,这案子也不会有如此进展。”
徐怀明谦和的摆摆手,随即想起了正事。
“对了,顾刺史,你们可曾去白马湖探查过?”
顾刺史神色郑重:“昨晚李少卿与我说过之后,我便连夜派遣人手,在白马湖附近观察可疑人物。”
徐怀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
在隔壁的一间书房内,一位面色苍老的神秘人坐在长桌旁。
不一会儿,顾刺史走了进来:“守仁兄,久等了。”
“文韬兄,多年未见,怎地变的如此客套,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神秘人笑道。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不提也罢。”顾文韬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回味。
“对了,守仁兄,你眼光还真是不差,那小子才思敏捷,果然非同寻常。”
神秘人点点头:“我观察那小子许久了,起初他只是在村里给一些小孩子启蒙授课,见他性格良善,待人真挚,便留意了下。”
“不过,从你讲的来看,这小子的确有些点子,也许是他长期待在村里的原因,没看出他竟有如此一面。”
听完这番话,顾文韬看向神秘人:“守仁兄,你这些年游历大江南北,可是在办什么事?”
那人闻言,神色一变:“文韬兄,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对你而言,并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