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订的顺利,金叶洲就开车带着江娜往杨厂镇赶。
江娜这段时间忙的厉害,觉都没睡好,还要避着病房里来来回回的众人,给江爷爷掺点露珠水喝,车子没开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金叶洲车里开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给江娜盖了毯子,让她能睡的安心。
自己摸出一支烟,在手上转了几圈,终究是没点火,他烟瘾很大,酒吧里拼酒的规矩,没抽烟就一直有人对酒,他虽然酒量好,但是不是不会醉的,醉一次就难受好几天,耽误赚钱,于是他学会了抽烟。
有人说男人喝酒是借酒消愁,男人抽烟就是一种享受,享受不享受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烟酒可以麻痹人,可以短暂的让人忘却操蛋的现状。
他看着歪着头睡的正香的小姑娘,单手慢悠悠的开着车,终于觉得尘埃落定,真是脚踩到了地,踏实的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等江娜幽幽醒来的时候,外面闪烁着霓虹的灯光,她则躺在放平的座椅上。
刚刚一动,金叶洲的手就伸了过来,随即一个温热的唇就覆了过来。
她被揽起了腰,整个人贴在金叶洲身上,金叶洲口中泛着淡淡的烟味,亲了一下,就将人抱着,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织着呼吸,气息灼热,许久才喃喃的道:“娜娜,真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定亲了。”
江娜的心一颤,手摸向金叶洲的脸,还等她开口,就听金叶洲道:“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游玩,一起洗漱,一起睡觉。”
说到睡觉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低低的,稍微有些低哑。
带着磁性,撩的江娜心头颤颤的。
“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轻轻的浅浅的啄了一口江娜的唇瓣,江娜觉得心里暖乎乎的,环抱着他的窄腰低低的应道:“好!”
金叶洲拉亮了灯绳,昏黄的灯泡应声而亮,映出了一院子的荒芜。
杂草长的齐人高,灯一亮呼啦啦草丛里响起几声猫叫,窜上了院墙马上消失不见了。
久未有人居住的民居,总归就是一些流浪猫狗的聚集地。
江娜吓得躲在金叶洲的怀里,埋头进去,一动不敢动。
金叶洲闷声笑,江娜怎么这么可爱啊,人长大了是没错,胆子还停留在小时候没变,怕狗,怕猫,甚至还怕大公鸡。
记得以前姑姑家的大公鸡,就是不能看到江娜,看到以后就要去啄她,她吓得直哭,她还不会躲,只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哭,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了,丢了石子将大公鸡打跑了,江娜才哭着回家了。
那公鸡后来有一次被他砸的厉害了,一头倒在地上,他姑父从外面看到了把他一顿揍,她姑姑怕他被打坏了,用身子挡着,让他赶紧回去,他跑出去了很远的时候回头,早已不见了姑父和姑姑的身影。
时间如流水,将当时认为许多天大的事情,冲刷成淡淡的回忆,留在心头,没有特定的按钮,都不会打开。
金叶洲将人圈在怀里,带出了院子锁上了门,重新又回到了车上。
抱着惊魂未定的江娜,不停的轻吻着她的面颊,一边用外套将江娜整个人罩住,揽在怀里。
江娜许久才平静下来,带着抽噎声睡去,就连梦里都依稀还有抽气声。
江娜从小睡眠就不太好,瘦的胳膊腿丢丢细,因为父母都是教师,她五岁就被云轻烟带去每个班级的最后面,翻她的画报,抱着她的娃娃,或者窝在江文远的办公室里。
小学生都刚刚懂事,对于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都是十分喜爱的,家里但凡有些好吃的都会带给她尝尝,甚至有个黑小子,撕了课本用那页课本给她包了一片肉。
那肉浸透了书纸,可香可香了,不管怎么样,那是江娜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
她眨巴着眼,望着黑小子,黑小子个子高,她就抬着头,直到脖子都酸,也没有等到第二块肉,反而是黑小子被从家里赶来的家长给暴揍了一顿,因为黑小子把书都撕了,好容易找到了书页,还被油浸透了,然后黑小子又被揍了一顿。
云轻烟是杨厂小学唯一的音乐老师,任教很轻松,因为课经常被其他老师分走,尤其是快要考试的时候。
她穿着合体的裙子,小皮鞋,江娜穿着合身的衣裳,衣裳是隔壁的婶婶做的,隔壁的婶婶,心灵手巧,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丈夫不能沾酒,按三姐的话说,就是沾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云轻烟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饭,不会做衣服,甚至连纽扣都钉不好,但是她有工资,她喜欢去买布,碎花的素色的鹅黄的,让隔壁的婶婶给做成衣裳,每次隔壁的婶婶拿到工钱的时候,都会被他丈夫夺走买酒,然后晚上就开始打骂。
江娜突然不喜欢穿新衣服了,云轻烟很惊讶,她是个爱美的,自己的女儿却不喜欢新衣服,那时候江文远他们俩还如胶似漆,江文远道:“你天天上课这么辛苦,干脆让咱妈过来带娜娜好了。”
那时候江奶奶身体不好,办了病退,听到大儿子需要她,就义无反顾的过来了,三姐过来照顾江奶奶,也顺带给江家烧饭,江娜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肉,当晚一个人吃了一大碗肉片,半夜就被送去了镇上医院。
从那以后再香的肉,她都只能看着,大人都不敢让她碰,要么就是肉片里挑出最小的肉丝,给她尝尝味道就好,水果奶粉成了主食。
她馋啊,可是三姐被上次吓坏了,不敢给她吃。
后来隔壁婶婶家来了一个大哥哥,每次吃东西都会偷偷的跟她一点,她也会偷偷的把苹果塞进背带裤里,偷偷的跑出去一起分吃。
刚刚吃完了苹果,小哥哥就从兜里掏出一块五花肉,江娜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就听得有人闷哼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她是在做梦,肚子还咕噜噜的叫着。
而对面的金叶洲一手捂着嘴巴,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