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嫌弃,便可。”裴行简一边脱衣,一边回道。
“我去!”
祝木兰没忍住爆粗口,“我拿你当夫君,你想当我爹?”
他笑了,“看来是嫌弃了。”
“屁话都是!”她皱着眉头,傲娇地伸出手,“话本子拿来!”
“躺着看书伤眼睛。”
“你管我呢!拿来!”
“你若是这般不为自己着想,我便不能依你!”
祝木兰怒了,抡起她的小拳头威胁道:“信不信我打爆你狗头?”
此刻,她这模样在裴行简看来,就好像是一只生气炸了毛的小猫,他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她可爱的同时,还有些……好笑。
他把头伸过去,“试试?”
嘿哟,这瘪三犊子,好嚣张啊!
老虎不发威,是不是当她只会喵喵喵?
今天非得让他知道,试试就逝世,是什么感觉!
祝木兰抡起她的小拳头,就要往他头上砸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他传来好几声咳嗽,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那种。
她的小拳头中途变成了巴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狗头,“你这瓜娃子,弄个不懂事咧?净让你祖奶奶我窝火!”
裴行简这脸色绷不住了。
她这都是什么话?!
趁他愣神的功夫,她眸光促狭,飞快地从他手上抢回了话本子,然后大手将他推远。
“走你!”
面对如此顽劣的她,他仍旧是好脾气,“可别躺着了。”
祝木兰真的是烦了他唐僧似的唠叨,“知道了知道了,我坐着总行了吧?”
“嗯。”
他给她放好靠枕,这才去了浴房。
须臾后,他出来了,闻到屋子里不同寻常的香味,他眸光幽幽一动。
“这香……你换过了?”
“没!”她目光并没有从话本子上移开。
闻言罢,裴行简看着香炉,目光微沉。
祝木兰余光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以为他是发觉了这香的不对劲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制毒大佬的脸,没道理让一个门外汉给打了呀。
还是说裴行简鼻子异于常人?
不可能的……吧?
一瞬间的工夫,祝木兰思绪万千,直到裴行简收回香炉上的目光,往床榻走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多想了。
“熄灯?”他问。
祝木兰摇头,“不要,话本子还没……”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已经黑了。
“靠靠靠!”祝木兰愣神的间隙,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既然你不顾我的想法咋样,那你问个屁啊?”
裴行简躺在她身侧,“只是出于礼貌,你多想了。”
“礼貌你大爷!”
她把话本子丢在一旁,就要起身去点蜡烛,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被他拉住了手腕。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我拜托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行不行?现在什么时辰?现在才亥初二刻不到,睡什么睡,起来嗨!”
她一边发着牢骚话,一边推搡着他要起身。
裴行简瞧她如此不老实,只好牢牢地把她锁在自己的怀中。
“你不睡,孩子总该要睡了。”
“你是他啊,你知道他要睡了?他在我肚子里,我说他没睡就是没睡,给爷起开!”
再说下去,她就要化身成超级赛亚人了。
裴行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听话。这样可好,我给你说故事?”
“少来,你昨天也这么糊弄我!再上你的当,我就是狗!”
她在他怀中极为不老实,扭来扭去的,这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了。
“别动了……”
裴行简说话时,热气喷在了她的耳后。
祝木兰一下子老实了,并不是这热气的原因,而是她感受到了他亢奋的兄弟。
“额……”
一时之间,她大闹一片空白,同时,她还有点小激动……
邪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叫嚣!
要不,今晚办了他?
呀,不行,色令智昏不可取,还是钱重要,美男没了可以再找,但这钱要是跑了,她可是会肉疼的。
她胡思乱想的间隙,全然不知某个人如今是多么的煎熬。
她身上独特的花草的清香,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独身三十多年来,除了那一晚药物的作用下,他有对她这样那样的想法,别的时候他都是清心寡欲得像一个和尚。
他以为,对她有那样的念头,不过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难道,从那一晚之后,他开始变得像一个男人那般如淤泥一样恶臭了?
想到这,心猿意马的他,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离她好些距离远,并且背对着她。
嗯?
祝木兰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这般对待,她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咋滴啦?欲求不满变怨夫了?
“喂……”
“睡觉,不许点灯,不许说话!”
听着他这冰冷的语气,祝木兰小嘴一撇,“闹什么脾气嘛!不就是不能给你吗?那我还不爽了呢!”
这话让裴行简身躯一震。
她可真是……太不像话了!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说!
夜十分寂静,香炉点着的香,一缕一缕地青烟飘荡在屋子里。
闹过之后,祝木兰睡得那叫一个香,可裴行简却睁着眼,难以入眠。
一夜过去了。
裴行简照常天微亮就起身了,祝木兰还在熟睡。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更衣的时候,目光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香炉,径直地走过去,拿起那香炉,慢步朝祝木兰走去。
他扫了一眼手中的香炉,慢慢地举起来,嘴角的笑意一晃而过。
偏偏这一幕,正巧被睁眼的祝木兰看到。
她周身骤然凝聚起一股寒气,冷笑道:“怎么?大人想趁我睡着的时候,来一个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