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珊珊掩下唇角的笑意,佯装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姐姐,这狗子是谁呀?怎么会派人和你通信呢?”
“对啊,这狗子是谁呢?怎么会派人和我通信啊?”
祝木兰掩唇偏头,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完全不把祝珊珊的“刁难”放在眼里。
“会不会是……”
祝珊珊正要继续把这这出戏往下唱,却被祝木兰打断道:“夫君,是不是你做的?”
“姐姐开什么玩笑?裴阁老怎么会和你玩这种幼稚的小把……”
“是我!”
祝珊珊的最后一个“戏”字还没说完,裴行简就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人都傻了。
裴行简居然帮着祝木兰?!
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很宠爱祝木兰?
这怎么可能呢?祝木兰只不过是一个在庄子里长大,不知礼数的贱丫头罢了,哪里比得上她,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一身贵气?!
祝珊珊觉得裴行简一定是疯掉了,所以才会帮着祝木兰说话。
她不甘心自己安排的戏就这么落幕,故而又道:“当真是裴阁老写给姐姐的?”
“我夫君亲口承认,咋地你耳朵聋了?”
祝木兰觉得,跟一个听不懂人话的,没必要好好说话!
“那倒不是。”祝珊珊赔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信上明明约着姐姐你到后花园的假山相见,可裴阁老人就在这儿呢,何苦绕这么一大弯子约姐姐你呢?”
“这就夫妻情趣,你一个没成亲的人,是不会懂的,是吧,夫君?”
“对!”裴行简顺着祝木兰的话说道。
说完还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倒觉得这不是成不成亲的问题,而是她孤陋寡闻,愚昧无知,日后你少和她往来,以免被传染了愚蠢的毛病。”
许是话说得太多了,他又止不住地闷声咳嗽。
祝家人看着裴行简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戳人心窝子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但他们并不敢发作,只能默默地把这笔账记在了祝木兰的头上。
“噗嗤!”
祝木兰没忍住笑,“夫君你这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则一鸣惊人啊!”
他们“琴瑟和鸣”的画面在祝珊珊看来,十分刺眼。
她不甘心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出戏就这么被他们三言两语给搞没了,心想着必须要把局面扳回来。
满是算计的眼珠子一动,毒计有了!
“果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姐姐见谅,裴阁老见谅。”
祝木兰美目朝她睨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畜生除外。”
“姐姐好生幽默!”面对祝木兰的嘲讽,祝珊珊只能强颜欢笑,继续往下说,“姐姐方才不是说肚子疼吗?大夫我给你找来了,姐姐快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好啊,瞧瞧吧。”
祝木兰十分配合。
祝珊珊给那名大夫使了一个眼色,眼神交汇中达成了一种不明言说的交易。
大夫上前给祝木兰把脉,没一会儿佯装惊讶道:“夫人,您有了啊!”
“有了啥?说清楚点,以免我这个夫君误会了可不好。”
祝家人都一副等着好戏的样子。
“是啊,大夫说清楚一点为好,什么叫有了?”纪氏笑呵呵地说道。
那名大夫乐道:“夫人有了孩子,从脉象上来看,半月有余了。”
“这……”祝寿眼珠子左右转动,和纪氏和祝珊珊他们“眉来眼去”。
纪氏立刻接过话茬,“大夫,你会不会诊错了啊?我这女儿才成亲三天呢,怎么可能有了半个多月的身孕?”
“我夫人说的是,我这女儿才嫁给裴阁老没多久,怎么可能有半个多月的身孕,你莫不是个庸医,错诊了不是?”
大夫连连告饶:“哎哟,伯爷,伯爷夫人,小的哪里敢错诊,更何况小人行医数十载,怎么可能会错诊呢?阁老夫人就是有了身孕,错不了的。”
“怎么可能呢?”
祝珊珊手掩着嘴巴,泫然欲泣,“姐姐你……你怎么……让裴阁老蒙羞呢?”
“逆女!还不跪下?!”
祝寿脸色刷的一下子阴沉下来,厉声道。
“好啊你!”纪氏指着她,“你这么没皮没脸的贱丫头,小小年纪就学会水性杨花了?我们祝家供你吃喝,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让祝家蒙羞?!”
“不,爹爹,娘亲,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们不要生气。”祝珊珊连忙开口为她求情。
虽说是在求情,可那懒得遮掩的幸灾乐祸却是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裴阁老,你不要怪我姐姐,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不要休了她,听她解释好不好?”
听了这话,祝木兰懒洋洋地抬眸,轻轻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真是邻居门口倒麻椒——麻辣隔壁啊!戏这么足,是想着左手一个首辅,右手一个太子啊?你这野心不小啊!”
纪氏板着脸怒喝道:“你编排珊珊什么呢?珊珊可是个好孩子,可不像你一般,云英未嫁就和那个鬼男人厮混在一起,还有了身孕,简直是不知廉耻!”
祝木兰瞧了一旁的“鬼男人”,低头憋笑。
她这模样让祝家人以为她是被戳到脊梁骨,知羞耻了。
于是继续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裴阁老,我们祝家实在是有愧于你啊,不若这样好了,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您看如何?”祝寿低声下气地和裴行简商量。
这事闹这么大,他还是有些忌惮裴行简的。
但是他已经想好对策了,若裴行简就此作罢,不为难祝家也罢,若是为难,他就把祝木兰推出去顶嘴,要杀要剐,任凭裴行简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