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可是忘了,太后的女儿,也就是长公主南宫飞燕对裴行简可是早有图谋,之前还因为女儿与他有婚约,没少针对女儿呢!
若她听说是姐姐嫁给了裴行简,依照她的脾气,肯定会对付姐姐。到时候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祝寿闻言颔首,“是个不错的主意。”
“珊珊不愧是我们的女儿。”纪氏看着祝珊珊的眼神里满是骄傲。
“不过……”祝寿沉吟了一会儿,“要想长公主出手对付她,也得给她找好一个由头,好让她光明正大的行事。”
“自然是有的!”
祝珊珊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的笑也愈发阴鸷。
容嬷嬷和她说过,祝木兰身上有和男子欢好的痕迹,只要确定祝木兰不是处子之身,那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戏嘛,当然是越多人看越好了,还有什么比成亲之日更热闹的时候呢?
翌日。
祝木兰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望着外头。
冬春不解,“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来搞事情?不应该啊,按照宅斗的剧本,我不可能过得这么清闲的。”
冬春对此:“……”
又过了一天,祝木兰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之后第三天,第四天……乃至过了十天,祝木兰闲得人都要发霉了。
“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咋一点动静也没有呢?”祝木兰嘟哝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祝木兰觉着,这些个小喽啰,一定是在憋大招!
别总是憋着啊,倒是放出来啊,她都快无聊到要疯掉了!
“小姐,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冬春看她整日在屋里待着,整个人都要废掉了,故而提议道。
“好主意!”
祝木兰噌地一下子从床上起来,利落把衣服穿好。
主仆二人往大门走去,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大小姐,伯爷有命,你不能出去!”
“要我非要出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奴才只能对大小姐不客……”
这拦路的人话还没说话,就被冬春丢一边去了,转了好几圈晕乎乎地不知东南西北了。
等他回过神来,祝木兰和冬春早已经走远了。
“坏事了!坏事了!”
这人跺了一脚之后立刻去找祝寿禀报此事。
“出去了?”祝寿皱眉,“派人出去跟着她。”
他倒不担心祝木兰会跑路,京城就这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
今日天气不算太好,天空阴沉沉的,看上去像是要准备下雨似的。
祝木兰和冬春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走着,主仆二人时不时在路边小摊买点零嘴吃着。
走着走着,就见到前面围了一群人,瞧着十分热闹。
祝木兰惯是个爱凑热闹的,当下拉着冬春挤到了人群中。
前头,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嚎啕大哭,俩人皆是身着粗布衣。
而这一女子跟前,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旁边站着一个看着十岁大的孩子,他们身后还站着十来个下人,皆是神情冷漠地看着这悲伤痛苦的女人。
顺天府的府尹还对她点头哈腰的,看样子这人来头肯定不小啊!
“婶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祝木兰礼貌地询问了离她最近的女人。
被问话的女人,瞧了一眼祝木兰的穿着打扮,这才说道:“哎哟小姐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女人老惨了,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相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不知道啊,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小公子,在街上纵容下人强抢良家妇女,她的丈夫出来制止,反被他们打死了,现在他们都不承认,还说是这个女人穷疯了,在碰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不,官府的人过来了,可是官府来了也没用啊!民与官斗,官官相护,怎么可能斗得过?”
祝木兰恍然大悟地点头“是这样啊!多谢婶子。”
道谢之后,她吩咐冬春上前去查看那个被打死的男人是什么个情况。
冬春有仵作的水平,验尸自是不在话下。
顺天府府尹看冬春过来,斥责道:“你是何人,官府办案胆敢上前?”
“我是她好友,瞧她痛失丈夫心情悲痛,想着过来劝劝她。”
顺天府府尹没话说了。
劝劝也好,断了她想要一个公道的心思,可以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女人压根不认识冬春,故而戒备地看着她。
冬春凑到她耳边好言相劝之后,这才被准许给男人验尸了。
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冬春很快得出了结论。
“小姐,他是因为被殴打导致内脏破裂大量出血致死。”
“嗯。”
贵妇人见她们在窃窃私语,厉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能大声说出来?”
“关你屁事!”
祝木兰冷嗖嗖的眼神刺过去,贵妇人吓了一个哆嗦。
但觉察到她身为内阁阁老的夫人,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给吓到了,顿时觉得没面儿,又重振旗鼓地说道:“我看你们就是这个女人的同伙,想着讹诈钱财,苟大人,还不快把他们捉起来?!”
哦,顺天府府尹姓苟啊,那还挺狗的!
阁老夫人放话,顺天府府尹不敢不从,扬手招人把祝木兰和冬春抓起来。
在八宝楼上裴行简和太子南宫珉把一切尽收眼底。
瞧着热闹事儿,他们要商谈的选何人进内阁一事也就搁置下来了。
“老师,那不是祝家要替嫁给你的女子?她今日似乎摊上大事了,老师何不出手相助,来一出英雄救美,成就一桩美谈?”
太子打趣裴行简道。
裴行简当过太子的老师,对太子的习性还是有所了解,是担任大责之才,但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得添一把火的劣性子。
“殿下最近功课太少了。”
太子笑道:“好说好说,功课多少也不妨碍本宫把这出戏看完。咦,她好像要被抓走了,老师你再不出手,只怕得去牢里捞人了。若是首辅夫人云英未嫁之时就锒铛入狱,对老师你的声誉也有所影响。”
“宫中称我为奸臣之人也不少,不在乎多一条罪名。”
裴行简话虽说得冷冰冰的,但看到祝木兰身陷囹圄,却还是眉头一皱,吩咐夜风下去瞧瞧,见机行事。
若是平常他必定不会多管闲事,可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就忽然想管一管这闲事了。
夜风还没下去,祝家的下人就找过来了。
顺天府府尹一听她是云阳伯的女儿,做主当个和事老,让她和贵妇人化干戈为玉帛。
毕竟都是大佬,他惹不起啊!
祝木兰走到贵妇人跟前,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拍了拍那个孩子,说道:“此子一看就是天之骄子,日后必成大器。”
说罢,转头离开了。
祝木兰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吩咐道:“冬青,拿些钱让她好生安葬她丈夫。”
“小姐,就这么算了?”
冬春可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之人。
“哪能啊,这家人不把孩子当人,长大了他也做不了人,所以……倒不如除之而后快。”
祝木兰轻笑一声,她下的毒,应该就快见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