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柠回头看到的是崔铭决红彤彤如小兔儿的圆眼,可怜兮兮得要命,好似下一秒就能掉出几颗珍珠泪来,鄙夷地扫视陆玖清。
“你一个大男人还欺负一个小屁孩,不嫌燥得慌,要是想蹭饭就老实点,不然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陆玖清憋闷得想捶她脑袋,最后还是忍了,在池柠进入厨房后,他逮住机会揪着要跑掉的崔铭决,阴恻恻着脸。
“小鬼头,我哪里得罪你了,吃我的,用我的,我还给你洗澡,还陪你玩抓迷藏,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踩他不说,还冤枉他!
小白眼狼!
崔铭决瘪嘴,小模样软乖软乖。“陆哥哥,你别这样子,我害怕,呜呜呜,姐姐……”
在他张大嘴巴哭泣时,陆玖清手快捂住他小嘴巴,心惊看向厨房门口,没瞧见池柠出来,他放下心。
哭笑不得地瞪着没有半滴眼泪的小鬼头,“你什么意思?我就问你两句话而已,整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还是不是男子汉!”
被捂住嘴巴的崔铭决摇摇头又点点头,可怜巴巴眨动无辜圆溜溜眸子。
陆玖清并不想跟小鬼头计较太多,只是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间不遭人待见了,松开他嘴巴,语气深长。“算了,我一个大人不跟你个小鬼头计较,我警告你,下次不准再耍我,不然……”
他威胁地举起硕大拳头,威胁之意很明显。
崔铭决缩缩脖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玖清进了厨房。
“唉~”
小小浅浅一叹,小家伙颇为忧心。
大哥哥才走第一天,他就想大哥哥了,有点担心大哥哥回来后,媳妇都没有了!
小小的他已经非常非常尽力了,奈何个太小,年纪太轻不是人家的对手。
池柠给三个小家伙做了喜欢的吃食,有烤年糕、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等,都是偏甜类的菜系。
饭桌上,陆玖清好奇地戳了戳烤得微焦的年糕。“这是什么?”
“笨笨,这是年糕啊!”崔若轩鄙夷。
池柠给崔亦璇喂了口年糕,而后拿起公筷夹了条年糕放在陆玖清碗里。“尝尝吧,他们都挺喜欢吃的。”
“我家大哥哥也喜欢吃!”崔铭决喊道,盯着陆玖清碗里的年糕,很想夹回来。
陆玖清想把筷子砸他脑袋上,崔家的小鬼头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他试着咬了一口年糕,外脆里糯,又有些烫嘴,可意外的香甜。
“糯米做的?!”他双眼惊喜一亮。
“小心烫。”池柠好意提醒。
陆玖清顾不上烫,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生怕一碟年糕都进了外人肚子,纷纷举着筷子,伸着小短手抢着年糕。
“慢点,小心点,别烫到了。”池柠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四个抢吃的小孩。
几人相安无事的用完晚饭,池柠给崔亦璇洗了澡,轮到崔若轩和崔铭决时,他们说什么都不让碰。
池柠好气又好笑地把毛巾丢进木盆里,俯视两个护着自己衣裳的小家伙。
“不洗就臭臭,你们的大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们再小也是男人,你是女人,不可以看、看我们的……”崔铭决支支吾吾,小脸红透如苹果。
“噗嗤”池柠扶着屏风笑得肚子疼,手噼里啪啦拍着。“就你们这小豆丁样,毛都没有长齐,有什么好看的……哈哈哈哈哈……”
崔若轩抓着衣裳,趁着池柠还在狂笑,疾速溜了出去。
池柠也没去追他,反正院子就这么点大,想抓个小鬼头还不容易,笑够的她蹲在崔铭决跟前,手指头戳着小家伙嘟嘟的脸颊。
“连腹肌都没有的小玩意,还怕人看,配合点,不然我就使用暴力了!”
崔铭决磨蹭往后退了退,浑身上下都在抗拒,宁死不屈之态。“我不!姐姐,你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大哥哥回来了会打你屁股!”
池柠卷起衣袖,准备使用暴力解决。“哼,等他回来,还不一定是谁打谁屁股呢!”
她伸出魔爪把小家伙抱了过来,崔铭决不是很配合地挣扎,正当他小绝望时,门口传来了陆玖清的天籁之音。
“我来吧。”
池柠看过去,才知道崔若轩跑去找这位救兵过来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乐意,你管不着。”陆玖清傲娇。
“行吧,你注意点,别给他们洗太久。”放开崔铭决,池柠交代了一下才离开,留下三人在沐浴房里大眼瞪小眼。
回到房间,池柠翻出笔墨,撕了张纸,借着窗边投射进来的微红夕阳光,她不习惯的用毛笔写了几个繁体字。
等到纸张上的墨水干了,她将纸张叠起来准备放进只有手指头大小的竹筒里,迟疑了一下,她眸里闪过促狭与玩味。
拿过小公主让猎隼送来的黄色发带,指腹蹭了蹭发带边沿小花,她用发带将叠起来的小纸卷了两圈后又打了两个结,确定纸张不会掉下来,她喜悦的出了房间。
来到梨花树下,随手摘下一片绿叶,吹起了昨晚崔行珏教的音律。
音律听似有规律,实际很难吹,她靠着昨晚记忆,不太熟悉与断断续续地吹着。
吹完第一遍,她仰头看向树顶,没有鸟兽扑朔翅膀的声音。
是吹错了?
她又接着吹了一遍,这次比第一次顺畅多了。
昨晚她就记了一点,如果不对的话那就算了。
吹完第二遍音律,没等一会,熟悉的猎隼低鸣传来。
池柠张望了一下,拿起一根棍子横举着。
猎隼在空中盘踞一圈才缓缓降落,显然它是认得池柠的,那对震慑猎物的倒钩爪子没有落在棍子上,而是落在了池柠举着棍子的小臂上。
池柠轻不可闻的倒吸着拔凉空气,有点小担心猎隼的爪子会抓破她的皮,等了一小会,没有痛楚传来,小臂的袖子更是完整无缺,她能感受到鸟兽的沉甸甸重量。
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情绪,猎隼喉间发出像是安抚的“咕噜咕噜”,规律又沉稳。
顿时,池柠紧张情绪消失了,丢下棍子,另一只手试探又小心翼翼地抚了抚鸟兽背上的黑白相间羽毛。
手感软中带着韧硬,猎隼回应她地抚摸,毛绒脑袋蹭了蹭她掌心。
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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