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柠后退一步躲开咸猪手,柳叶眉拧紧。
她想找个地方把高赢泷解决了,可几个小娃娃离不开人,她不好走开,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若是这个时间段高赢泷出了什么事,大家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她。
稍微冷静了点,池柠寒脸。
“官爷,还请你自重,我是有官人的,你这般纠缠我,于你于我的名声都不好!若是传到陈官爷那边,怕是你这里不好交代!”
“威胁我?”高赢泷眉一挑,笑道:“小娘子,我这人最不惧威胁,你越是伶牙俐齿不愿从爷,爷就越是心悦你!”
池柠:“……”
这个死变态!
自虐狂!
崔若轩气得小脸生红,一下子从池柠身后窜出来,一口咬在高赢泷的大腿上,像个小狼崽子一样,池柠想阻止都来不及。
一个小家伙行动,另外两个也纷纷扑过去,顾不得想太多。
“娘的,找死的小玩意!”大腿被咬得生疼,高赢泷臭着脸大骂,伸手就要揪起其中一个小萝卜。
池柠怕三个小娃娃被伤到,直接扑过去抱住高赢泷的手呜咽求饶。
“官爷,饶命啊,小孩子不懂事,求求你饶了他们吧!”
在一片混乱中,池柠用指甲掐着高赢泷手臂内侧的软肉用力拧着,犹豫要不要先用手术刀捅他腰子。
双腿被三个小娃娃束缚住,另外一只手又被池柠死死抱着拧,高赢泷疼得脸都黑了,另一只手朝少女的黑发伸去,想粗暴拉开她,然后狠狠教训一顿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忽然,他腕骨被只手紧紧攥住,劲道大致能听到骨骼的“咯咯”响动,钻心疼痛,几乎要将他骨头折断!
“你想做什么?”
裹挟着冰霜的言语,专心对付高赢泷的几人这才纷纷停下来,扭头看向归来之人。
崔行珏面上似覆着层薄冰,冷得悚人,睥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冰冷冷的死物。
高赢泷疼得满头大汗,爆喝。“不想死的话就给爷松开!”
站在一旁的池柠转动着眼眸,安静地望着这一幕,只见崔行珏的瞳眸如泼墨般,乌亮得惊人,就在她以为不会松手时,大反派居然放开了手!
他、居、然、松、手、了!
眯了眯狐狸眼,她暗忖,不行啊大反派,她还想着如果两人能够打起来,惹出更大动静,她就可以出手救下大反派同时顺手解决了高赢泷!
结果她计划落空了,不争气,没有用的大反派,就不能提前拿出你屠人的劲头来!
池柠这边恨铁不成钢,高赢泷这边忍下揉手的欲望,鄙夷不屑地看着崔行珏。
“小娘子,这就是你嫁的男人,窝囊废一个!”
他得意又张狂的对池柠讲道:“你若是后悔了,爷随时等着你投怀送抱!这样的男人,除了生得好一点,百无用处!哈哈哈哈哈……”
言语上羞辱了崔行珏一顿,高赢泷自以为是占到便宜的哈哈大笑离去。
“瞧见没有,昔日高人一等的崔小侯爷在一个小小副兵头面前都得低头,这样日子没盼头了,还不如一头撞死!”
“哼,要死你死,我可不想死!不过这崔小侯爷也是窝囊至极,若是换我的娘子被人调戏,就算是拼上这条命,我都不会放过那无耻之徒!”
“……”
“……”
高赢泷走后,一直装聋作哑的众人才评头论足起来。
对于这些声音,崔行珏像是没听到,弯腰捡起掉落的水袋,朝几人讲道:“走吧。”
池柠牵着三个垂头丧气的小娃娃跟上他,张了张嘴。“官人,那啥,你别放在心上……”
有点担心大反派被打击到,然后变得越来越扭曲,现在他的话已经够少了,再沉默下去,他的嘴就可以用来当装饰品了。
“嗯”崔行珏只是很浅的吐了一记鼻音,在池柠看不到的角度,他眸低阴翳得可怕。
回到大石旁,为缓解不快的氛围,池柠喝着崔行珏带回来的水。
“官人,这水你是上哪打的?”附近没有人家,更没有河流,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陈赤炎。
不经好奇起崔行珏与陈赤炎的关系,他们两个认识?
可又不像认识的样子。
“跟陈赤炎借的。”崔行珏给崔亦璇喂着水。
“借的?”池柠的好奇心更重了,“这水还可以借的吗?”
现在这时候水有多重要就不言而喻了,还能借到,可以见得交情貌似不浅啊。
“我父亲曾经救过陈赤炎一命。”崔行珏淡淡道,在流放之前对方就打过招呼。
池柠这才彻底解惑,感情是过命交情,难怪他上次能找到人来寻她。
“你是不是也认同那些人说的话。”崔行珏忽地一问。
“啥?”突然间池柠有些懵了,愣愣着一张脸无辜的脸。
崔行珏蓦地握住她纤细手腕,力道虚虚的,没有使劲,眼珠子漆黑似夜,深不可测。
盯着池柠,他一字一顿,口齿异常清晰地讲道:“说我是窝囊废的话!”
池柠双唇微张,被突然靠近的人整得有几分猝不及防,眨巴两下眼眸,她很快就调整好该有的表情。
有点儿激动地摇着头,“官人,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少冤枉我!
崔行珏手上力道紧了几分,没一会又松开,考虑要不要折断这只纤细至令人怜惜的手腕。
“官人!”池柠有点儿伤心的颤了颤声,“这一路我的心难不成你还没看清楚吗?”
你这个没心肝的坏家伙,说你是窝囊废的话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就去找他们算账,你为难我一个吃瓜群众算什么英雄好汉!
崔行珏额上的青筋凸起微微鼓动,整张如玉的面庞看起来像是有几分扭曲,他嘴角却是挽起,看起来像是在笑。
池柠的心肝怦怦直跳,妈耶,要不要笑得这么吓人!
她这里禁止变态笑啊!
她她她刚才也没乱说什么啊!
“夫人的心,为夫这一路看得不能再清楚!”
他清冷的嗓色在说这句话时异常温润,动作似宠溺地捏了捏池柠红润的脸颊。
“夫人,心事可藏好了,为夫是能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