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安邑县内来自于南下牧民太多了,他们数量比起之前安邑县多出数倍不止。
这也难怪,毕竟这里是他们进驻巴蜀之地门户所在。
若是人口基数如此偏移,那么最终便会让安邑县担负很沉重负担。
比如牧民不善于耕种,他们最多从事的都是畜牧和商业。
那么开垦出来新梯田便缺乏人来种植,尤其是在眼下这个以农耕为主时代内。
商业也就意味着不产出,若是至少少于人口一成人从商,那是幸事。
但若要近一半人口从商,那就是灾难了。
于是安邑县在最近半年都已经限制非耕地人口招募,就眼下安邑县现实状况,必须要将耕种人群数目和牧民以及商人控制在合理比例之内。
这就需要更多招募巴蜀之地农民过来,由于农民在巴蜀之地大都有其田,哪怕被富户剥夺的,也都签了卖身协议,因此想要他们脱离之前身份来到安邑县,需要给予他们一些诱惑力。
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有人炮制出这样言论。
「娘波山,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再帮我们抵挡两个月,到时安邑县会成为你们坚强后盾的」
叶弘抬起头看向娘波山方向,虽然距离几百里,还是似乎透过虚空看到那边发生距离厮杀战事。
娘比山下。
一支羌人骑兵队仓惶奔驰上山坡,见到大头领,便单膝跪地说,「启禀大头领,先零,参狼几个部族首领已经抵达途中,但是另外几大部族并不应招」。
娘波山大头领恶狠狠一把将手里玉器杯子摔在地面,马奶撒落一地。
「你没告诉他们吗?只要波斯人进驻草原,他们谁也别想脱身这不是针对咱们娘波山一支,而是针对所有生活在昆仑山以东所有羌人部族」
「这个我早就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出兵援助咱们」那个将领十分不甘仰起头来辩解。
啪,娘波首领给了他一拳,怒叱一声,「那你不会用些手段吗?我就不信他们部族内就是铁板一块,大不了给他们换一个头领便是」。
娘波山大头领狂傲可见一斑。
那个将领苦涩一笑说:「大头领,我做不来这事,不如让族老去试试看」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营帐外面那个正在被无数族人围在中间老者。
娘波山大头领十分领会他的意图,微微厄首点头道,「这事或许还真只有他能做,你去把他唤进来吧」
说着,他便四仰八叉仰躺在了虎皮大椅子上。新
不久之后,一个白发苍苍老者被拽入营帐内。
他身着裘皮,显得那么精瘦,但眼见却亮的出奇。
「族老做」大头领冲他露出一个咧嘴微笑。
那感觉总是让人毛骨悚然感觉。
族老也是惶恐不安坐下,接着大头领便命令人给他斟茶。
一杯酥油茶便斟满。
接着族老又拿起刀子给他割肉吃。
那姿态很是殷勤。
于是如此,大族老越是有些额头冒冷汗。
直到大头领盯着他眼睛那一刻。
大族老终于扛不住了,急忙单膝跪地说,「大头领你要我做什么还是直说吧」。
大头领哈哈狂笑一声,「族老啊,听说你和卑湳、卑禾几个部族有些交情?」。
族老终于清楚他让自己进来真实目的,急忙辩解说,「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什么交情」
大头领却不信,「我还记得你的一个女儿就嫁入卑禾部落?」。
族老无奈叹息一声,「大头领你要
我做什么事,就吩咐吧,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为大头领达成」。
「好」大头领拍了一下手掌,「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爽快」。
接着他便将自己联盟几大部族对抗波斯人计划说了。
族老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得知是要联盟,便安心下来。
「原来是这样事情,为了娘波山,我甘愿前往做说客」
「这一次你若促成联盟,你的族人提升一等」大头领为了拉拢人心,故意抬高族老一支。
「那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保护娘波山最重要了」族老也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面前这个大头领是什么品性。
「好吧,那就让他们几个陪你走一遭吧」说着大头领起身,便将自己最好一件皮甲给族老披上,可见他这一次对于族老看重。
族老也冲他弯腰致谢之后,便快速走出营帐和族人道别去了。
族老走后,之前将领又走回来,大头领和他彼此对视一眼,便是会心一笑。
「大头领,要不再派出一支队伍跟着他,等他做成之后,半路把他给」他笔画了一个杀头姿势。
大头领摇头,「眼下不是杀他的时候,等等吧,守住娘波山,我会对付他的」。
那个将领这才狠狠点了头说:「大头领你还是太仁慈了,他的几个小子就要从鄂陵湖回到娘波山了,到时他们肯定会质疑大头领决策的」。
「放心吧,他们暂时回不来了」大头领略有深意朝着鄂陵湖方向扫了一眼。
「准确说,他们应该陪着金矿秘密一起葬身于地下了」。
啊。那个将领也是惊愕扫了大头领一眼。
之后便讪讪闭嘴不言了。
昆仑山下。
一支长长马队沿着山地缓慢前进。
他们身着十分奇特,有汉服,也有异族服饰。
总之,但从外观难以看出其真正底细。
队伍中有马车,也有骆驼,总之一眼望去,就觉着很另类那种。
不过却没有人敢于接近这只队伍,因为那些挎着腰刀汉子十分凶悍。
他们身上弥漫着很浓烈杀气。
只要常走商路的人都会对拥有这种气势的人敬而远之。
马队总是分为前后中三部分,前面的负责探路,后面负责警戒。
中间大部分都是辎重,还有车队。
一辆高大马车内,探出一张略显俊美面庞。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眼望之,便知道他不是汉人。
他似乎极其不适用长途马车颠簸,竟然推开马车窗帘开始呕吐起来。
接着又一个中年人也探头出来安抚他,不停用手掌拍打他的脊背。
中年人也是西域人,他留着长长络腮胡子,帽子带着老高。
还搭配着一条宽条围脖。
「扎克亚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西域长史府?」
青年显得有气无力盯着中年人。
「快了,眼下已经进入昆仑山地界内,再有个十几日便可抵达」中年人急忙安抚说。
他已经看出青年已经达到精神忍受极致了。
「扎克亚,西域府的大人真的会收留咱们吗?」青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忌惮。
「殿下放心我们留在长史府的人已经打通关系他已经接受咱们条件,便不会再接受二王子条件了」扎克亚十分自负语气说。
「可是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啊毕竟这里已经是王后势力范围内了」青年似乎对那个王后有着某种刻在骨髓里面恐惧。
「大王子咱们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你看这些邙山匪,他们就是咱们最强悍助力」
说起邙山马匪,扎克亚眼睛都在放光。
「扎克亚,他们只是护送咱们来西域长史府,并不是咱们的人」青年还是有些顾虑道。
「大王子殿下,这你就不知了,他们可是和咱们签订是护送条约,他们必须要把咱们安然无恙送回国内,若是有什么人阻挠咱们回国,那么那就要和他们打一架了」
扎克亚十分狡狯眼神说。
「他们是马匪,会遵从合约吗?」青年还是有些没底气。
「你是不懂中原江湖人,他们最为看重信义的,他们为了信义甚至可以付出性命的」扎克亚对此很是自负。
青年终于也被他说动了,苍白脸色逐渐恢复一些潮红说,「若他们真能助我返回国内,帮我从我王后手里夺回属于我的地位,我愿意给他们封赏」。
扎克亚抿唇一笑,「封赏道不用,但在西域给他们画出一块地盘做他们安身立命之所就好,他们眼下已经和中原朝廷闹翻了,中原是回不去了」
「对了,到时就把伽舍罗赐予他们」青年脸色明显带着一丝复仇快感。
扎克亚当然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因为伽舍罗就是王后出生地。
马车已经颠簸,青年似乎比刚才更加适用这种颠簸。
再也没有呕吐。
相反的,眼神中呈现出一种异样神采。
扎克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嘴角也微微上翘起一个弧度。
马蹄嘚嘚,似乎有马队疾驰声音。
彻底打破二人平静谈话。
扎克亚猛地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翘起脚尖四处张望。
一望无尽昆仑山脉,还有琥珀色大湖正自眼前掠过。
一支骑兵正在山上缓缓下冲,而在车队最前方,马匪队伍也随之迎上去。
扎克亚盯着那只骑兵,眉心禁不住抽动几次。
「是波斯人」
扎克亚下意识把脑袋缩回马车内。
青年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问,「那是什么人?」。
扎克亚惊魂甫定道,「波斯人」。
「什么?」这一次轮到青年面露惊恐之色。
波斯帝国那个横跨欧亚大陆庞大帝国,已经给西域人造成莫大心理压迫感。
很多时候,西域诸国都把波斯帝国当成洪水猛兽一般看待。
这就像是一只生活在雄狮面前兔子,哪怕雄狮根本不睁眼瞧他,但兔子还是每日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对于波斯王来说,西域这些小国家根本看不在他眼中。
但并不代表波斯人不会进入西域劫掠,他们或是掳走一些西域美人。
或是抢走一些财物,至于灭国之战道是不多。
「他们在做什么?该不会和波斯人开战了吧」
就在此时,青年像是看到什么惊恐至极事情。
扎克亚也惊讶转身盯上那只从昆仑山下来骑兵。
果然,马匪和他们交战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扎克亚炸的昏头转向。
「扎克亚,咱们怎么办?他们和波斯人开战了」比扎克亚更加惶恐的,就是青年王子。
「殿下别紧张让我想想」显然事情也超乎扎克亚预估范围,他表情极度扭曲。
许久之后,扎克亚才重新缩回马车内,叮嘱青年道,「无论发生什么,殿下都不要暴露自己身份,这是马匪和波斯人事情,和咱们无关」。
扎克亚也顺势把
围在脑袋上围脖也脱下,又让青年也换了一身汉人服饰。
「这样就没有人会质疑咱们身份了」扎克亚十分得意冲着青年做了一个汉人礼节。
青年也长吁一口气,「但愿他们只是劫掠,不然咱们可就危险了」。
扎克亚摇头,「殿下你或许说错了,应该是马匪不要生出太多心思,不然咱们恐怕要和他们分开行事了」。
青年愕然道,「你说,马匪可以打败波斯人?」。
扎克亚微微点头:「我见过马匪战力,况且波斯人只有区区几百人,他们不是马匪对手」。
似乎印证扎克亚揣测,外面很快传来马匪们欢呼声。
青年急忙探头出去,看向昆仑山方向。
此时那只波斯人骑兵已经溃败,近乎一半的人被马匪围困在山坡上,他们再也没有雄狮威望。
这一刻青年张大嘴巴,用一种难以置信语气说,「他们真的打赢了」。
扎克亚伸手按住他肩头说,「这就是我相信他们可以帮咱们夺回王位原因所在了」。
「他们在做什么」忽得青年惊悚拿手指着前方。
扎克亚立刻转身,脸色也瞬间变了,急忙冲出去大喊,「不要伤人」。
然而他的话根本传不到前面,随即他便亲眼目睹了几百个波斯人被斩杀在山坡上面。
之后马匪便将他们战马财物一扫而空,便重新回归车队,开始继续朝着西域长史府前进。
当扎克亚返回马车内时,扎克亚嘴角都在打颤说,「他们惹祸了,他们惹到大祸了」。
青年也紧张面无血色说:「扎克亚,要不咱们快点离开马匪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扎克亚目光流动许久,却还是用手按住躁动不安青年说,「殿下,这里不是长史府,我们盲目离开车队会很危险的,你我都手无缚鸡之力,根本走不过这段艰难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