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跟秦淮京之间的关系吧？”锦瑟坐在属于她的宝座上面，静静地看向姜衍。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底也抱着一种自己都无法摸透的想法，但是却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想要从姜衍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至于答案是什么，她并不在乎。
“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姜衍微微抬起下巴，脸上露出温和怪顺的笑容，可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当中却藏着隐隐的戾气。
在老祖宗面前，他可以是人畜无害的男朋友和弟弟，但是如果涉及到秦淮京这个人的存在，他不介意提起刀来捍卫自己的权利。
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但锦瑟对他的这个答案显然还算是满意，眉眼当中的凝重稍稍散去一些。
她看了一眼这层楼的布局，指着最中间的一块地方：“你觉得我们把他吊死在这里怎么样？”
她说话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姜衍听到这话时，眼中露出几分诧异，片刻之后，问了一下：“您可以下得了手吗？”
那位现在有了小侯爷的记忆，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心软。
锦瑟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的指尖上，轻轻地拨弄了两下手指：“他都可以带人灭了姜国，我有什么下不去手？”
如果当初不是她醒过来时，国家已然覆灭，而她又浑浑噩噩，绝不会被算计到最后都没办法找他报仇。
锦瑟说这话的态度异常坚决。
多多少少让姜衍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放松了一下。
他露出一个温和又灿烂的笑容：“如果姐姐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把他吊到外面去，在这里面会脏了您的地方。”
“就你会说话。”
两人这一来一回，像极了故事当中的反派男女。
当然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锦瑟真的让姜衍随意将秦淮京收拾了一下，就吊到了古塔外面。
自己那一堆骨头都还没有融合，静静地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看着被吊得高高的秦淮京。
姜衍为了哄她开心，甚至做了一根长长的木棍，摆弄几下之后就递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过去，只需要轻轻的拉扯一下，便会借力打力，戳到秦淮京身上。
秦淮京就会像个被挂在风中的腊肠一样。
秦淮京：“……”姜衍，总有一天我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锦瑟玩了几个小时之后，见对方奄奄一息，不再执着的说那些她不想听的话，这才无趣地将绳子丢到一旁。
“别让他死了，其他的你随意，我要闭关一段时间。”秦淮京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就说明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了，她不想再留在这里。
姜衍对于她如此地信任自己，回以温和的笑意，保证将秦淮京收拾妥当。
等到锦瑟进了房间彻底闭关之后，他当天晚上就将陷入昏迷当中的秦淮京给放了下来。
并不是心软了，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淮京倒在地上，脸上还因为发了高烧而泛起红来，久未进食，导致嘴巴干裂，渗出些许血色。
姜衍半蹲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伸手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了平日里做饭的地方。
身体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划破向来养尊处优的娇嫩肌肤，痛意让秦淮京从昏厥当中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
口中依旧在喊着：“阿娴……”
姜衍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当中溢出些许冷色，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直接将他甩到了地上。
秦淮京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装模作样。”姜衍只评价了四个字，最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漂亮的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让人感觉心情极度的不好。
他们做饭的地方不算大，但工具都很齐全，有些是之前老大他们做出来的，剩下一部分是姜衍自己做出来的。
有一个很大的水缸，里面填满了清澈的水。
姜衍撇了眼地上的秦淮京，舀了一瓢水对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冰冷的水刺激得大脑瞬间清醒，秦淮京睁开眼的刹那，眼中依旧藏着深深的厉色，跟先前在锦瑟面前那副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一点被姜衍敏锐地发觉了。
他危险地半眯起眸子打量着他：“秦淮京，你该不会是为了得到老祖宗，所以才故意装成这副模样的吧？”
秦淮京没有丝毫退怯的对上他的视线，眼中是平静流淌的水色：“我只是希望阿娴能够原谅我。”
他眼底涌出浓厚的悲伤，还带着追忆过去的那种向往。
“当年我抛下阿娴出家也是有我的苦衷。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当年我冲回姜国也是想救下阿娴，可没想到她性子如此刚烈。”
“竟然当着我的面自刎。”
这话说出来都已经带上了哽咽的情绪，让人根本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是姜衍怀疑了。
他半蹲下身来，手中拿着的瓢，拍了拍秦淮京那张脸，夹杂着冰冷寒意的声音，带着几分从地狱攀爬上的恶鬼低语气息：“你根本不是他。”
秦淮京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崩坏：“都已经过了上千年，如今我确实不能够被称之为千年前的那个小侯爷了。”
姜衍眉眼当中带着讥讽的笑，说出来的话也充斥着嘲弄：“小侯爷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可能不会了解她的性子刚烈？”
“你说你是小侯爷，可是你却丝毫未提她从前的模样，她是整个姜国最骄傲高贵的女子。”姜衍比地上的秦淮京还要坚定。
“他的父亲以文臣之身，以死殉国，忠臣之志，他的女儿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秦淮京，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样的地方得到的这些信息，但是你若是想假扮那个小侯爷，大错特错。”
秦淮京听到此处，脸上那股温和的神色慢慢退下，露出本来冷漠又犀利的算计模样。
他轻轻勾起唇来，眼神当中带着几分狂妄的挑衅：“那又如何？我知道相处的所有细节，我就是小侯爷。”
“你如今对我下手，不也是因为无能狂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