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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文博一时之间直接僵硬在了原地，电话就在对面，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搞得好像是陈文斌递给他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只要接了，就要被炸的粉身碎骨。
「城主大人？怎么不接？」陈文斌当然看出了褚文博整个人的窘态，但是他颇为享受，嗤笑道，「是不是孙老爷子的级别不够？不配跟你通话？」
褚文博听到这话，直接就是吓了一个激灵。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
这话如果说是被孙老爷子当真了，那么他褚文博即便是啥事都没干，也要跌入万丈深渊！
褚文博不敢在犹豫，直接接过了电话。
不过半斤重的特质电话，但是拿在褚文博的手里面就像是千钧重一样，让他的手抬不起来，整个人更是下意识的弯腰。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都是露出了各异的神态。
陈清雪握紧了手。
她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情况。
原本褚文博作为城主可以站在她这一边，确实是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子信心也在急速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地惶恐。
或者说，现在的陈清雪比起褚文博来，其内心深处的惶恐程度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强倒是没心没肺，以他的智商也看不出来啥，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也能感觉到现在气氛的紧张。
这种紧张不是那种即将要打架了，打架都拿着锤子匕首剑拔弩张的紧张，而是一种暴雨就要下了，乌云压顶的让人近乎窒息的恐怖威压感觉。
除此之外，陈文斌那边的小弟一个个趾高气昂，就仿佛这一切他们出了多少力一样。
恐怕现场最稳定的没有露出过多其他情绪的人也就是周野和亚菲了。
这倒是让陈文斌颇为惊讶。
周野的胆色他已经是见识过了，在他的认知之中，周野就是一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
所以他现在泰然自若感受不到恐惧，陈文斌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你亚菲又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也不害怕？
或许就是因为周野和亚菲的镇定表现，让陈文斌原本已经发泄出来的怒火，再一次的聚集起来，他冷哼一声看向了褚文博。
只见到褚文博虽然拿起了电话，可是半天都没有说话，肉眼可见的他十分的紧张，甚至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似乎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可以择人而噬的恶魔，只要自己呼吸大声一点就会被直接吞噬的骨头都不剩下。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身体是不受控制的，褚文博想要说话，嘴唇蠕动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陈文斌已经看得不耐烦，直接催促道，「怎么着？还要让孙老爷子等你是吧？有屁快放！」
面对褚文博，陈文斌已经丧失了最后的尊重，也没有了所有的伪装。
在撕破脸皮之后，难道还能指望他好言好语？
对此，褚文博不生气，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是没有了力气去生气。
在朝廷沉浮多年，对于这种情况可能面临的结果他其实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吧了。
又或者说，他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一切。
褚文博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握紧了电话，但是在回复之前，他还是看了一眼周野。
这一眼里面的信息很多，眼神也很复杂。
光是能看的出的就有哀求、失望、无奈，等等情绪。zbr>
而此时此刻褚文博内心的煎熬，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部的解读
。
深吸一口气，褚文博终于开了口。
只是声音嘶哑，让人怀疑刚才他是不是偷偷吃了沙子。
「孙、孙老爷子好，我是、我是褚文博。」
褚文博一句胡断断续续，好不容易算是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
「哦，是城主大人。」
电话那头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就仿佛是再说一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那种姿态说高不高，可要说低，也绝对不低，就是一种不卑不亢，怡然自得的状态。
褚文博闻言差一点将手里的电话给甩掉地上，「不不不！哪里敢在孙老爷子面前自称大人？孙老爷子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是您的晚辈，我还……我是度过您的书！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到现在开始，褚文博已经是有一些语无伦次了，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呵呵。」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十分的冷静，又或者说是十分的冰冷，「我可不敢当，不过只是一个退休的十八线老头子罢了，还有人记得我就不错了，说什么我是你的偶像？不要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褚文博的言语一下子高了八度，「主要在这个朝廷里面任职，哪一个人不对您心怀敬仰？而且孙老爷子您千万不要说自己退休了，这个朝廷离不开您！」
「离得开。」电话那头似乎是不打算问罪，而是唠家常一样，「这个朝廷离了谁都是一样的转，当年的边军首领如何？对漠北犁庭扫穴，挟大胜之威，声望一时无两，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若是这位大人想要做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但到最后如何？不还是一样的退了？」
「他退了之后，对朝廷又有什么影响？」
褚文博听得懂孙老爷子话里面的意思，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口水。
孙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当初那位灭了漠北王庭的贪狼首领之所以退了，其中就有了这位的功劳？
他这不是在夸赞那位，也不是在夸赞朝廷，而是在警告！
如果连这一点都听不懂的话，褚文博就算是白混了。
他额头冷汗已经噼里啪啦往下掉，心中一瞬间念头就直接转了十万八千下，战战兢兢的回复道，「孙老爷子，您跟那位不一样，您您是朝廷栋梁，而且您是中枢大臣，这朝廷要是离了您，就要运转不灵……」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对。」孙老爷子这样说道。
只是还不等褚文博松一口气，就听到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一城之主，是整个城市的中枢，一旦没了你，这个城市就要运转不灵了？是这个有意思吗？」
不知不觉间，孙老爷子的语气已经森冷的可以结冰。
而褚文博也当场被冻住，僵硬！